赵茗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向厨房的方向看了看,问道:“大志,你家里还有菜吗?我去做点饭来,也好给你填填肚子,你姐姐肯定能找到的,要是一直饿肚子可就没有力气找你姐姐了啊!”
柳大志点了点头,很勉强地朝他露出了一个笑来:“菜我都放进冰箱里了,谢谢你,茗哥!”
赵茗钻进了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了菜,扭开了燃气灶倒上了油,炒了几个小菜后,又煮了些白米饭一齐端了出来。柳大志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跟青菜,愣了许久后才提起筷子来刨了几口。
赵茗将自己的那份吃完了后,看着柳大志只吃了半碗便将饭放下了,也只能拍了拍柳大志的肩。他看着茶几上的请柬,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聂朱来。他皱了皱眉头,向柳大志询问道:“大志,你有看见你聂朱姐姐去哪里了吗?”
柳大志抬起了头来:“我跟聂朱姐姐把你抬回房间后,聂朱姐姐便自己回房间去了,这两天了也还没出来。”
赵茗挠了挠头:“我是怎么昏过去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柳大志苦笑道:“茗哥,你要是还没休息好久再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用再管我了。”
他又低下了头去,一边抽着纸巾一边擤着鼻涕,又努力压低了声音呜咽起来。
赵茗也不好再说别的,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大志,你把饭吃了,我再去歇息一会儿。”
他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后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开始回想起之前看的尸体来。
无论是那些蠕虫,还是尸体滴落到他头上的血,还是女人的爪子碰到了他的脸,这些感觉分明十分真实,不像是他的幻觉。
他回忆起了那些像面条一样的蠕虫,回忆起了被吊死的新娘,同样也回忆起了自己大喊着“救我”的囧样,他抖了抖,突然又想起了新娘身上穿着的那身精致的龙凤褂来。
如果那身龙凤褂真的是柳大志的姐姐从那吴爷爷手里买的,那新娘在婚礼上失踪,会不会也跟吴爷爷有那么一丁点关系呢?
他赶紧压下了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吴爷爷年纪大了,身上又多病,没有子女来照料他,已经这么可怜的老人,他怎么可以用这么大的恶意来揣测他呢?
他扭头去看了看聂朱那紧闭的房门,也许可以问问她,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下了床,走到了聂朱的门前,再次敲响了聂朱的房门:“聂朱,你在吗?聂朱!”
敲了三下后,他看了看自己已经拍红了的手掌,想到大志还在楼下休息,便放轻了力道,继续敲着门:“聂朱!聂朱!”
在他敲了第十三下门时,铁门才终于开出了一条缝来。他收回了手来,聂朱开了门,皱着眉头看着他。她身上还穿着之前去婚宴买的那套粉色的倒大袖旗袍,头上的发箍却已经摘下来了。
“什么事?”
她冷冷地看着他道。
赵茗挠了挠头:“就,大志姐姐婚礼上的事,想问问你。”
聂朱挑了挑眉:“没空。”
眼看着聂朱又要关门,赵茗连忙拦了她问道:“大志的姐姐不见了,我们怎么说也得帮帮忙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聂朱又打开了门走到了他面前了,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有些不明所以,便顶着聂朱的目光看着她。
聂朱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拎起了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提到了半空中:“赵令,我说我没空,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赵茗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衣服的领口明明是被聂朱提着,却像是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叫他呼吸一口空气都十分困难。他挣扎着向聂朱道:“我不是赵令!你认错人了!”
她愣了愣,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却并没有放开提着他衣领的手:“那你是谁?”
他急急忙忙回道:“我是赵令啊!啊呸!我是赵茗啊!”
聂朱松开了手,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摔倒在地板上的他:“赵茗是谁?”
赵茗愣了愣,不能吧?这才几天,她就不认识他了?之前不是还跟大志一起把他抬回来的么?
他爬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看着她道:“是我把你从墓里叫起来的,你忘了?你可别忘了我啊!我可是因为你被那个聂双记恨上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啊!”
聂朱皱着眉摇了摇头,她闭了闭眼后又睁开了眼睛,将鬓边垂落下来的头发用中指勾到了耳后,像是才清醒过来似的看着他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