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被扶回寒殿,胸前血染了一大片,快要支撑不住,满头倒冒虚汗,脸上的血气消去,疼得快要昏过去。
许归凉赶过来立马处理伤口,撕开衣服,胸前的血洞鲜血往外冒,“城主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小厮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七嘴八舌回道,“我们也不清楚。”
许归凉先是止血,手拿着浸药的棉布按住伤口,疼得易欢闷哼了几声,喘着粗气。
月流珠正在陪着叶千落吃完饭,听闻易欢受重伤后,立马放下碗筷,两人慌慌张张的赶过来,大盆的血水端出去,侍从端着一盘子浸血的白布条从门口出来,“见过大管家。”
“城主怎么样了?”
“剑刺穿了胸口,流了好多血。”侍从已经吓坏了,说话接不上气。
叶千落闻声两腿发软,一个趔趄站不稳,心心赶紧扶住。
月流珠心里咯噔一怕,“先进去看看。”
叶千落已经提着裙摆进了里屋,伸手捂住嘴边的惊恐声,只见易欢坐在床边脸色惨白,嘴唇干喝,双手紧紧抓着床沿,手心的汗湿了床单,精壮的上身裸露,缠着绷带,绷带外面还有淡淡的血迹,立马眼眶红了起来,心疼的瞧着易欢。
“切记好生静养,不可动功用力,不可沾水,不可吃辛辣之物。”许归凉总算包扎好了伤口,深深舒了一口气,“差一点点可是救不回来了。”
易欢气虚无力,疼得困顿,眯着的眼睁开便瞧见了叶千落,无力的嗯了一声。
叶千落扶着易欢躺下,易欢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无奈便坐在床边陪着易欢,易欢也不说话,沉默的眯着眼,叶千落知道他并未睡着。
月流珠在床前瞧了一眼,自然知道了易欢受伤的情由,对着叶千落道,“你今晚好生陪着他。”
易欢声音沙哑,“月姨,你去休息吧。”
易欢眯着眼,脑中闪过方才千痕刺他的一幕,千飞雪害他家破人亡,他害千痕家破人亡,这恩恩怨怨,该如何了。
叶千落坐在床前打了一个盹,清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何时辰,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叶千落起身准备关窗户,发现易欢还攥着她的手,小心的抽出来,放在被子下面。
“落儿。”易欢并未睡熟,手中一空,便也醒了过来。
叶千落关上窗户,温柔道,“怎么了?”
“我想喝口水。”
叶千落扶起来人将瓷杯捧到她的嘴边,看着他喝完一杯水,由于起身扯到了伤口,易欢嘶了一声。
“夜深了,你快睡吧,我陪着你。”叶千落说话间,易欢示意她躺在旁边,叶千落便躺了下去,他伸手过来,重新牵起她的手。
易欢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落儿,你恨我吗?我伤害了千痕。”
叶千落没有回答,直到易欢沉沉睡去,侧头看着他满身的伤痕,都是些结疤的旧伤,用手轻轻抚摸他胸前的伤,手指划过绷带,染上淡淡的血迹,“我怎能恨你,我只是心疼你。”
月流珠退出寒殿,孤自一人来到了灵堂,两三个侍女在守灵,见月流珠过来,恭谨的退在一旁。
月流珠坐在棺木旁边,风吹着衣角,侍女拿来披风,月流珠摆手,“不用,拿下去。”
狂风肆掠,漆黑的夜空黑云翻滚,顷刻间,雷声轰轰,灵前的烛火被风刮灭,侍女们吓得缩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