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珠吩咐人重新点上了灯,瞧着胆小的侍女,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今晚我来守灵。”
“这。”侍女们自然觉得不妥,“城主知道了会责怪我们的。”
“没事,我自会想他说明白。”
“谢谢月管家。”侍女们感激的向月流珠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暮翩雪。”月流珠瞧着棺木前的牌位,“我堂堂南宫怀月,天帝的长公主却,比不上你一个普通人,活的长有什么用,我宁愿是你,拥有他片刻时光,只要幸福。”
一道闪电劈过云层,大雨倾天而下,片刻,屋檐前形成一道水帘,遮住外面的视野,月流珠瞧见雨中撑伞而来的人,一愣,“为何她会来这里?”
明修烟收了伞,见月流珠,行礼道,“月管家怎么在这里?”
“我倒是想问姑娘为何冒雨前来这里?”
明修烟上了三柱香又叩拜了三下,“我是替一个人前来祭奠一下翩雪夫人。”
“你是为你家二夫人吧,我虽未见过她,但看你也是位忠烈的女子,便知道你家主子的品性。”
明修烟笑而不语,其实她并非替二夫人而来。
“欢儿的伤是千痕刺得?”
“大公子也是恨极,才动剑伤了人。”
“你很维护千痕,我真是好奇,千暮城与烟城修好是不可能的事,原本你我都算是仇人,凭着你对千痕的那份痴情,理应恨透了千暮城,却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在这里谈话。”
“我是恨,可是我恨的不是千暮城,而是这世道的艰辛。”
月流珠不可思议的看向明修烟,“不知姑娘经历了什么,能说出这番话,就是京都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也不见得有姑娘这般通透,做丫鬟真是屈才。”
“月管家做管家难道不屈才,各有所求而已,月管家想保护易欢,而我要保护千痕。”明修烟拿起伞,瞧着雨缓了几分,“我就先告辞了。”
明修烟撑伞走在雨幕中,曾经她也是富家望族的小姐,家族被奸人所害,落魄流浪到烟城,二夫人心善,收留下她,多年来,她连当初的仇人的身份都不知道,现在她也不愿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到时伤害的便是更多无辜的人,而若一直困在仇恨中,她可能会连千痕都将失去。
月流珠瞧着雨帘里的人赞叹了道,“这等气度的女子,难得。”
屋中的灯火未熄,千痕听了半夜的风雨,明修烟拖着湿了半片的衣角,打开门进来。
“公子,我知道你没有休息,接下来修烟说的话,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明修烟隔着帘子对着千痕说道,帘子后面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易欢来烟城为城主贺寿,实则是打探当年的真相,二夫人是翩雪夫人的丫鬟,又是其义妹,当年城主暗害易铭的事,二夫人自是清楚......城主便杀了二夫人。”
“二夫人死前无所求,只愿公子放下所有的仇恨,平安便好。”
千痕一直没有反应,躺在床上,备受打击快要崩溃,心中一阵一阵的疼,那疼好似刀子剜着他的心头肉,不仅疼的他身体麻木,就连感情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