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旭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只好道:“公主,臣说过……”白曦立马打断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安祁旭知道不能透露出与羽冰落的关系,但又觉得白曦实在烦人,屏气道:“臣虽不知所喜之人究竟应该是怎样,但公主说的不错,臣不喜欢您。”
白曦不免失落,但她又不是随意放弃的人,再近一步道:“那也就是说,你只是不喜欢我,不是讨厌我这种性格。”她眼神过于热烈,语气带有攻击,“她们都让我改改性子,说这样你就会喜欢了,但我不愿意,因为哪怕这是真的,我也不再是白曦了,我不想改变,我想让你接受这样的我。”
安祁旭面上尴尬,道:“公主别这样,臣担不起您的厚爱。”白曦道:“你上次以有心仪之人拒绝我,我已经发现是假的了,我找了许多人问,他们都说你没有喜欢的人,若真如世上传言你与你师姐有了情愫,那也该大大方方的公开了,我只信你们是姐弟情。而至于担不担得起,我说担得起,那就一定担得起。”
安祁旭这才知道,原来白曦在神界还花了这样一番功夫,而百萧与他之间的传闻,早于大街小巷间大肆传播,如今已消得无人提起,白曦连这都能探到,可见用心,安祁旭道:“臣与师姐的确只有姐弟之情,多谢公主相信。”
白曦从背后突然掏出一个玉勾,直接塞到安祁旭手里,然后逃跑似的飞走了,还大喊道:“我还会来找你玩的。”
手上的玉勾透冷,在安祁旭手上却如烫手山芋一般,收也不是,扔也不是,更看不到白曦的踪影,也还不回去,直到最后还是放到袖里,离开这是非之地。
青龙街一派荣和,可称繁华,青龙府中主人虽不在,但刻刻都有人拜访送礼。大门未开,只有两旁小门有侍从进进出出,因安祁旭暂未娶妻,一应事务都交给文兰槠柏两人,而来拜访之人自然懂得风向,既见不到安祁旭,就给这两人送礼,以求他两人为其向安祁旭说说话。
“掐着时间,兰溪姑娘已经回神城有一段时间了,神君怎么还没回来?”文兰从小门走出,一身碧蓝锦袍,一头乌发挽成飞蛇髻,点数支翠钗,在此一立,气质更是不俗。
槠柏走到她身边,小声道:“想必是路上耽搁了,别担心。”文兰看向街道远方,仍是熙熙攘攘,想到刚才打探回来的消息,道:“神君没跟兰溪姑娘一起回来,听说还是在东极,白虎神君已经是公然与神君不合,恐怕不好。”
槠柏道:“应当不会吧,同为神君,白虎神君不会太过分的。”文兰摇摇头,道:“白虎神君战功赫赫,不是神君能抗衡的,更何况神君一向循礼,白虎神君是他的伯父,这便已经很吃亏了。”
还没再进一步探讨这件事,一亲兵飞快地跑过来,笑道:“神君回来了,已经骑马到青龙街了。”槠柏大喜,向后面守卫道:“开大门,迎神君。”
安祁旭骑马直奔府中,见槠柏、文兰并多人在府门迎接他,才发觉自己真正到家了,他一笑,道:“怎么大张旗鼓做什么,进去吧。”他下马,大步迈到府内,对槠柏道:“派人去请师兄师姐,就说我今天开宫中的白云浮,请他们喝。”
槠柏立马去办,安祁旭问文兰:“百兰圃还好吧?”文兰道:“百兰圃没有异常,只是……”
她向侍女道:“端出来吧。”不过一会,就有侍女搬了十几盆兰花出来,文兰道:“自玄玺宴后,已来了二十三个拜访神君的人家,礼物我一概退回了,他们知道您喜欢兰花,就四处张罗,送了这些兰花,而且是放下就走,我也找不到来源,退回不了。”
安祁旭一盆盆兰花绕过去,大赞道:“这些兰花是不错,收着吧。”他看到一盆独占春,花瓣如无暇宝玉,忍不住蹲下细敲了敲,结果看到花盆刻着八句诗,平仄韵尾都不符合,他四处望望,发现每一个花盆上都有,他看向文兰,笑道:“你仔细看过这些花盆吗?”
文兰摇摇头,还以为有什么不妥,上前问道:“这些花盆有什么问题吗?”安祁旭道:“我说怎会无缘无故地送礼不求我办事,都在花盆上呢。”文兰上前看了看,立马明白了,道:“他们是想让您为他们的诗作评,以您在当今诗文上的地位,若你夸赞一首诗,那写诗的人获益巨大。”
“我于诗文上的地位?”安祁旭一脸疑惑地站起来,道:“当初神界许多先神都说,我属辞作赋还可,诗作远远不及,我在诗文上谈何地位。”
文兰道:“您于玄玺宴上的话备受文人推崇,一连办了许多无韵诗会,神界百姓莫有不知道您的说那些话之人,您的话,他们自然是深信不疑。”
安祁旭看她语气也有些不对劲,让侍女都将兰花抱到百兰圃,然后与文兰走到旁边,道:“我在路上看了一场诗会,本以为他们只是觉得我的话有趣才办,谁知原因竟是这样。你也觉得不对劲对不对?”
文兰点头,道:“皋离先生处于神界诗坛榜首多年,他也曾写过无韵诗,或许是因为没有像您一样在众人面前发表无韵合神界如今现状的话,并没有起多大的风波,但这也传得太快。”
她神色绝对地担心,让安祁旭看着安心了许多,“那些人绝对是有推波助澜,但目的是什么我一时说不好,按理说现在这种风向,但凡我说些什么,他们便都完了。”文兰道:“定淞那边,定觉得您十分相信他,所以那些人也认为您不会知道想害您的是他们。”
文兰想到这,不由舒了一口气,道:“不如我们就借他们的东风,将他们一举歼灭,让他们自讨苦吃。”
这本是个好办法,安祁旭却想赌一赌,赌一把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他道:“让他们继续下去,我也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如今将他们灭了,岂不是误了大计。”
这“大计”是何文兰并不知道,但只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可安祁旭突然话题一转,道:“你与槠柏之间也该有着落了,我虽身在西极,但府里的那些难听的流言我知道,今天师姐来,你就跟她去她府里住着,等我给槠柏准备好聘礼,下次沐休就去提亲,明日我逢沐休就给你们主婚。”
文兰道:“那些流言是槠柏传信跟您说的吧,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安祁旭严肃神情退去,就如同文兰哥哥一般笑道:“你可别错怪了他,微兰传信给我说了,不过也怪我,那翠钗给了槠柏也不跟她们说一声,惹得她们说闲话。”
文兰摇头,道:“怪他才是,若不是他忘了跟库房的人说一声,别人也不会以为翠钗是您送给我的了,我再解释也没人信,我是心力交瘁了。”
安祁旭看着她头上还戴着“罪魁祸首”,立马笑道:“你清者自清,依旧戴着,怕什么,有人的地方传言自然不会少,那关于我的传闻,光是红颜都数不清了,我如今都看淡了,你也别太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