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跟着岫骥一起去黎家下过聘,别说该准备的东西十分熟悉,就是路都熟悉无比,想来以后成亲,他也能陪江奕一起了。
江奕显然十分兴奋,还特地换了一身喜庆的绛红云纹袍,安祁旭赶来时,正见他府旁站着不少女子,一脸悲戚,想是痴情之人。
聘礼一箱箱抬出,安祁旭见江奕还有些紧张,一笑走过去,道:“第一次看江兄这般神态。”江奕看他,笑道:“想来姐姐若是还在,一定会很高兴,我找到了心爱之人,以后有家有室,若她还在,就能坐在高堂,见阿云一面。”
从前听江奕说起姐姐,总是略带悲伤,如今也算放下了,除去无尽怀念之外也无其他。
正说着,从外面跑进来两个男子,正是潭泀和林逸,潭泀一见他正在江奕跟前说话,“哟”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着林逸笑道:“咱们赶着过来,还是晚了青龙神君一步。”
他俩也是好事将近,三个人穿的衣服都好不喜庆,只有安祁旭着了一身银灰色锦袍,在外人看来,也只剩他一身孤单。
显然就是众人调笑的对象。
送完聘礼回来,安祁旭问江奕何时成亲,江奕道:“明日辰时,在泀儿他们前面,我们算了一下,你沐休的时间刚好够。”
安祁旭点点头,看向西极的方向,却不自觉地又看到圣灵岛,还是一笑,“不必送了,江兄还是回去准备婚礼事宜吧,若有什么需要,写信给我。”
说罢,他牵着马登上船,回首看江奕时,终是压不住疲惫,江奕看见,上前跨出一步道:“多多休息。”
安祁旭还是第一次听他关心自己,不免低声笑了起来,回望过去,道:“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他回到西极依旧是那般,片刻也不愿停歇。
黎骜收到他传召,带着几个谋师过来,却见安祁旭斜倚在椅子上,手上公文几欲脱落,眼睛紧闭,眉头更是皱起如波。
不过还是休息了,黎骜刚想带着几个谋师离去,就见安祁旭猛地坐直身子,抱着额头喘气。
几人大惊,连忙上前关心,安祁旭再抬头看着他们,立马摇摇头,道:“此次叫各位来,是因为本君听到军中有些人打压并没参与逆反的二十七族之人,尊神都放言,凡不参与逆反者,同常人无异,咱们军中却出现了这样的事。”
见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依旧说着军中的事,其他人也没有办法,黎骜道:“众人厌恶那些反贼,如此也是情绪使然,自然不可取,不如杀一儆百,捉住一个典型罚了就是。”
“惩罚虽是立竿见影的法子,但如此一来,倒弄得人心惶惶,只惧不服,也是不好。”安祁旭既这样说,本来觉得这法子好的一些人也不能应和了,只能低头思索。
安祁旭捏捏生痛的太阳穴,道:“这事既出,也不完全是一方之错,若是一方不因自己是叛党族人而自卑,那另一方也不敢如此妄为,如果是真,早该两相对峙。可据我所知,大多都是一方打压另一方。”
伍谋师听此便生一法,道:“既是如此,我们以后多重用叛党族人,不让他们以为被遗弃,别人也就不敢造次了。”
安祁旭点点头,虽是肯定,却也说出前提,“但定是真正可用之人,虽是帮助,也不能明目张胆,反而不得。”几人明白后,安祁旭就叫他们下去,又吩咐小兵去叫一、二两军军长带着士兵去练武场,他还要继续检查。
黎骜听到着,不禁看了一眼安祁旭,神色疲倦不说,连眼下都有了淡淡的乌青,忍不住关心道:“他们的确日日训练,神君不必如此,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安祁旭仍是摇头,却又不说原因,黎骜毕竟是下属,与他关系也不能算亲近,只好罢了。
这次并非集体检查,而是安祁旭一个个士兵地过,他一个个出题,其他士兵坐着看。
其他士兵还可笑笑休息一会,唯他一直忙碌,文题、法题、武题,好似丝毫感觉不到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