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蠢笨的人,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她的笑达不到眼底。
“待会早议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什么都想不了,只能点头。
早议眼见就要开始,众神领站在神华门外等候,突见幻尊从外面回来,纷纷行礼。
玥娑思及刚才宫内神侍传过来的消息,不免觉得奇怪又好笑。
当初那么多神领夫人一再催促,她都不曾愿意,如今病了这一大场,像是想起了后事,想镇住后方,留有后嗣。
她笑着看着众神领,不明不白地留下一句:“诸位见我这个老面孔,行礼倒还得体,待会见了新人,可别忘了行礼。”
她这云里雾里的一句话,除了潭辕没一人能听懂,她话就放在这,反正也只是满足自己于口头上的痛快,就先去了。
因是早议将至,她也没空去管那神侯之事,只看神侍在中书房的偏殿进进出出,就回自己的宫殿换朝服了。
早议之上,一切都同玥娑想象中的一样。
尊神姐姐不说话,一切都由若沁念书一般的宣告,大体就是杜衡“文懿武德,合有同尊之德”等等些语,最后封为“定琭侯”。
若是从前,她方觉本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如今,她倒觉得就该是这样的。
她也变了,这世道也变了。
都变了。
宣告到一半,突然有一神侍悄悄走进来,站到玥娑跟前道:“幻尊,有件要事。”
她听罢,悄悄带着那神侍出去了,所幸众人的心思都在尊神姐姐和新封的“定琭侯”身上,她也顺利得以出来。
听神侍一些言语,玥娑一直皱眉,道:“果真?”
那神侍道:“颜右参将军托了多久的昭元军才递上来话,说是定琭侯之妹曾遭玷污之事在东极那里都传开了,茶楼酒馆人人都在议论此事,幸而封侯之事还没传到宫外,东极那里的胡话也没传开,要不然,尊神的名声也该坏了。”
颜菱这些举动既是助了杜衡,又是保全了神宫内的名声,玥娑暗暗记下,只是此时对那些人恨得咬牙:“那群无耻之徒,这种事本就是那姑娘委屈,他们倒拿她取笑!”
她又问神侍东极那里是什么情况,神侍道:“尊神本是派了神侍去接琭侯的母亲妹妹,此时却因颜将军传的这消息,都滞留在神城外不敢妄动。”
玥娑低头思索,突然就拿了主意,叫一神侍去传她幻尊品阶的最好车驾,又叫一神侍去牵她的马,又叫一神侍去找芙烟去拿她的空旨和金印,又转向那刚才的神侍,“你偷偷地去寻颜菱将军,说无论如何,且将此事压下,白虎百万军就说是我口谕,受她调控。”
她解出一块玉佩,递上去,神侍接了,就见她冷眼看过去,又冷语嘱咐:“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我不管,若再多出一人,就多死一人,就这样说,我看谁还敢再传!”那神侍被她这眼神震住,连忙称是,直御风去了。
玥娑拿了金印和未写字的法旨,回头看一眼尚还热闹的议事殿,翻身上马,往宫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