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年一瞬过,柳叶总厌落。
马蹄声阵阵,众人一听便知是大公主羽冰落从宫外回来。
宫中无事便能能骑马者,唯有四人,可尊神神后爱坐车驾,玥娑年纪过小,没学骑马,便只有羽冰落一人。
她将马骑到歀瑄宫前,便翻身下马,发髻已松乱,她简单地扶正,快步问一旁的神侍,“听说母后服药不慎,现在如何了?”
她在神城认识的人不多,林环儿却算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名媛,她又自小住在神城,几乎所有地方都逛了一遍,正值神育堂休假,羽冰落便拉着她出去逛逛。
结果刚回到宫中,就听神侍报来的消息,她便又牵了马骑过去。
神宫极大,她起的又只是普通马匹,便骑了一段时间才到。
神侍脸上微红,不好说什么,只能道:“神后平时喝的药,一向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今天熬药的小神侍不小心放了一味别的药,加大了药量,神后就有些不适。”
羽冰落觉得奇怪,道:“母后身子素来不错,怎么还常年喝着药,是有什么病?”
神侍这便更加脸红,不好告诉实情,只是道:“喝的不是药,是别的,大公主还是别问了,您现在也不宜进去。”
她神色躲闪,羽冰落还是不知为何,反而更加担心,却只得道:“等母后好一些了,你过来跟我说一声。”
神侍称是,再目送她牵着马走远,却不是出青灵宫,而是往归羽阁的方向去,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
歀瑄宫内,羽琮只着中衣,头发微乱,外面只披了一件外袍,鞋都没穿。他少见地动怒,下面跪着的小神侍吓得不轻,伏在地上抖索不敢说话。
其余无论侍官医官还是近身神侍,全是垂首不言。
羽琮骂道:“这两种草药如何一样,难不成今日骄阳烈日,你之秋水尽失?”面上含怒,嘴里却说不出直白地骂人之语,小神侍哭诉,道:“是小卑蠢笨无知,有眼无珠,请尊神恕罪,请尊神恕罪!”
羽琮还要继续说,寝殿门却突然打开,柳歆穿着一身新换的寝衣,散发走出,羽琮连忙走过去扶住她,道:“还痛吗?”
柳歆摇头,又看向那跪着的小神侍,道:“我虽知你是新升至馆内煮药的,但也的确有错,这次虽是一些小事,但也的确是你所识不多之由,你也不适合再在医司里呆着了,让内侍官再给你寻个去处,至于处罚,就罚你一半日俸。”
她腹中还有坠痛,只觉难忍,靠在羽琮身上才好受一些,她转头去与羽琮道:“我已经好多了,琮郎让他们回去吧,你还没沐浴呢。”
羽琮甩手让他们都出去,才扶着柳歆回到寝殿内床上坐下,又渡灵过去,见柳歆要拒绝,他按住她的手,道:“你难不难受,我怎会不知,我灵力充足,如今也没要用法力的地方,留着它做什么?”
柳歆这才靠在他怀里,替他抚平皱起的眉头,道:“琮郎别气了,她一个孩子难免出错,也怪医官,怎么将两种相似的草药放到一起,不仔细看的确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