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楠进入,见林侍官眼中含泪,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褪下只余中衣,大公主紧执着其手,让其莫哭语气略带命令,手却温柔地替其拭泪,又是一番令人心悸之举。
两人可谓是深情,执手相谈许久,静影沉璧四人看得心中微妒,面上带羡,看向林环儿被羽冰落执着的那只手,心想若是自己的手,便是销骨,也是无憾。
洗房内神侍已经安排好汤浴,羽冰落才松开林环儿的手,笑道:“你回去睡觉吧。”
林环儿闻言起身拿过外衣继续套上,向羽冰落行了一礼语气温如夏水过身冬日渡面“公主辛苦,沐浴完让静穗为您推拿一番吧,她的推拿术一向是最佳。”
羽冰落沐浴完毕,直接躺在床上,榻中铺着数条羽被温软如云,锦噙丝滑,更如美人肌肤,其间暖香融入,弥漫出一股富贵闲散之气,可谓奢侈。
羽冰落受着静穗为她按穴推骨,又加汤浴浸泡才觉疲倦尽失,躺在细软床铺上,久违不甚熟悉的感觉,她无谓哪种更舒服,军中硬铺,自能舒其筋骨,宫中软榻,也是温玉生香。
直睡了凡时三四个时辰羽冰落猛地从床上坐起,掀被下床,看清殿内的布置,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宫,又坐回床上,拉响通往殿外的铃绳,随即便是静穗几人进来。
梳洗穿衣,众人知道她偏爱窄袖长袍,规制简单,便挑了一身梢稍郑重一些的银鹤入云鸦青色锦袍上锈两鹤,展翅而飞,洒脱自然,羽银却渡了一层金辉如真鹤飞于日下,绣云似真,素淡如融,遮一鹤身,其余便布于袍下,黑绣山川。
羽冰落穿好衣袍,看着静穗已拿过梳子要替她绾发髻,面前又是各色珠钗,不禁皱眉,道:“梳子给我。”
静穗不明白她何时就会梳头发了,乖巧地将梳子递过去,就见她一手握着头发,手中梳子力道极大地梳上去,幸好灵发柔顺,才不至于受损。
可当她们看见羽冰落直接将头发托起,随手拿过一根丝带三两下绑好再一甩头发就垂在身后。
众人咋舌,其中一人道:“公主在军中忙乱,这样束发也不无不妥,可如今是在宫中还是换个发式吧。”
“不。”羽冰落断然拒绝,直接站起也不作解释径直走出,却看到玥娑小跑着过来,她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羽冰落心道:“她怎么来了?”
她自受罚以来,从没见到过玥娑一面,更不曾见一信,听一音,如今一见,怎不生厌恶之心。
玥娑一来便抱着羽冰落哭个不停,这些日子,她一分未长高,站在羽冰落身边,更显娇小,声音亦让人听之欲护,“姐姐定然是怪玥儿不来看你,让姐姐自己受苦,可玥儿实在来不了,她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过来。”
他们为何拦她,是否受了谁的授意,不必直言羽冰落也尽数明白,气愤之下又是无尽心寒冷如坠入冰湖,明明可以逃离,却四肢无力。
可面前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又是自己亲妹妹,羽冰落没有将气洒在她身上,虽不喜欢人哭,却也笨拙安慰,“我不怪你,你快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