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的入神,却听骆吉文舒声音低沉,道:“成德,你说,朕往日里对着唐贵人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余成德大惊,这话哪儿能是他回答得了的,慌忙跪在了地上,笔直地道:“皇上恕罪!”
骆吉文舒见他的架势,也知道是自己问错了人,轻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又去看那个月亮,道:“问你个奴才也是白问!”
末了,又低声微叹道:“瞧瞧她的样子,也就知道了,她是怨朕的。”
余成德松了口气,浮起笑容来,斟酌道:“皇上与贵人这是少年夫妻,这少年夫妻没有什么不吵架、拌嘴、闹脾气的。
唐贵人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是有的,陛下何必急于一时呢?这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这一番话,粗中有细,细中有粗,话中有话,话外也有话,骆吉文舒回过头来,看着他笑,直看得余成德心头发麻,讪笑不已。
但却知道他并无怒意,也就放宽了心。
骆吉文舒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奴才,懂得倒是多些!”余成德赔笑,却不再多言。
骆吉文舒心中苦闷和郁结微微有些纾解,低叹了口气道:“是朕对不住她,朕明白。
无妨,朕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余成德向来不曾听过骆吉文舒说过这种话,这许是皇上唯一一次的吐露心声,这君心之言,听不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顿时眼观鼻鼻观心,将这话随着过耳的夜风飘散了。
骆吉文舒立了半晌,终于是转身回殿内,殿中静悄悄的,谢莺立在外殿,刚要起身行礼,却被骆吉文舒制止住了,扬了扬手,自己进内殿去了。
殿中静悄悄地,只听的见唐善清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洒金的软帐子随风微微起伏,他踏上脚踏,却见她紧紧揪着衣领,手指用力,却困的乏了,闭眼沉沉睡去。
只是……她眼角的……他轻声欺身上前,那半干的泪痕,昭示着她适才也是心思波动,难以承受。
骆吉文舒在夜色里淡淡地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来。
夜已深了,他脱下鞋履,复躺回榻上,被褥里,她的身躯温热,却紧紧地蜷着不放,他重又将手臂搭在了她腰间,环着她的身体,却看她睡得犹如孩童一般天真,心中的叹息却不知何时才能停止了。
琉璃啊琉璃,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朕到底要拿你如何是好?啪”地一声脆响,伴着一声震惊的声音一同响起,雨过天青色的缠枝莲茶碗满斟了椰油茶奶滚落在了地面上,跌了个粉碎。
太后一脸震惊得看向那说话的人,声音都有些诧异了,“唐贵人在景德殿里住着养伤?”
那回话的人不敢抬头,急忙地道了声,“回太后娘娘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