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骆柔根本就不关心朝中的事,没想到如今半夜问罪之事竟能将他引进宫。
闻言,骆柔犹豫再三,终是决定向皇帝抛出谈和的白旗,于是踌躇半晌,艰难得喊了一句“父皇”。
“儿臣也觉得十弟说的没错。”
骆柔喊出了那句父皇,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惊讶,包括皇帝。
多少年来,皇帝都希望能好好与他解释当年的事情,这声“父皇”他等了十几年,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场合。
皇帝此刻心里的气已消去了一半,再开口,已没了刚刚的威严气势,问道:
“你怎么说?”
“其实...尚书除了安排清儿姑娘来谋害父皇以外,还需加多几条罪名。”
骆柔冷不防地就要将唐城的罪名全都向皇帝陈明,这让众人都慌了神。
“皇兄!”骆吉文忙喝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唐善清更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懂骆柔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想将尚书府的人更快地推上断头台吗?
“你们都别出声!”皇帝脸色一沉,喝住了骆吉文,看着骆柔,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骆柔用力握了握攥在手心里的小手,示意唐善清放心,道: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十弟偶然的机会去了皇陵便已得知尚书大人瞒报银矿的事情。另外,儿臣也已经探得消息,尚书在京城里收买大量奴役送往皇陵开山。”
骆柔此事语气平静,只是在作事实陈述,丝毫听不出参有其他情感。
“继续说下去!”
皇帝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而跪在地上的唐城已是面如死灰。
“另外,据儿臣的探子回报,尚书用采得的银矿,在蛮夷边关收买了一批蛮夷人,自练成军。”
骆柔瞥了一眼唐城,沉声道:“由此可见,尚书心中怕是早有预谋,而清儿姑娘不过只是尚书手中的一枚棋子。”
“但是,纵使唐城罪该万死,可尚书府那些老幼妇孺即使个别犯有同罪,但罪不致死。”
骆柔想了想,道:“如今唐冰手握重权,如果父皇与其硬碰,儿臣只怕到时候受苦的是城中的百姓。”
皇帝如今冷静了下来,对于骆柔的话也都能听进去一半。
他抿着嘴唇,沉吟了半晌,对骆柔道:“朕现在命你为大军统领,带领五万大军,趁唐冰回城之前将之带回来见朕。”
“另外,今天朕受到了迟平的信报,说蛮夷边关有大军叛乱,如果朕没猜错,这些应该都是唐城的人。”皇帝说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城,对骆吉文道:
“朕命你另外带两万大军去边关支援,务必给朕将他的巢给端了!”
“唐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闻言,唐城嗤笑一声,语气有些自嘲,道:“老臣无话可说,老臣自以为老谋深算,可机关算尽,却没算到老夫竟生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女儿!”
说着,唐城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表情有些难以察觉的绝望。
众人都转头看着他,却见他蓦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唐城便眼疾手快地将唐善清拉到了身前,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便抵在了唐善清的颈上。
唐善清只觉得身体一阵失控,待明白过来,只觉得颈上一凉,一丝暖流自冰凉处流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颈部一定是被划破了。
众人一脸惊恐,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