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健小朋友自打娘胎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年纪比较大了,难产,几乎搭上性命才把他给从肚子里挤出去,最后幸好母子平安。
他出生的时候所有亲戚都出动了,幸好是私人医院,不然护士得给他妈妈的病房外围铁马给来探望的人分流。
他不是关家唯一的男丁,而是关老先生他最宝贝的儿子的儿子,特别疼爱,有点过分宠溺的意思。
幸好关家家教尚好,关一健目前干过的捣蛋事儿也就在家挑挑食,在学校揪揪前座女孩的辫子。
但是小打小闹么,他揪人家一下,人家打他一下,事儿也就这么了了。
关一健小朋友还是手贱,夜路走得多终遇鬼。
某天班上转来个新同学,他见人小姑娘长得文静秀气,头上扎着十分新鲜的五瓣辫,想着这新辫子不错,就过去揪了一下。
结果人家小姑娘反手就揪着他的刘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胖揍一了顿。
最后他爸妈被叫到学校,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发展之后,正哭得凄凉的关一健头上又被糊了一巴掌,回到家还被关老先生揍了一顿。
自此他在学校就老实了,见着扎瓣子的女同学就绕路走,并且对于危机的嗅觉异常敏锐。
所以当他家里现一次聚满人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大事不妙了。
当然,在这些亲戚们都涌进他家之前,跟他正吃着比萨的爷爷突然发病这个最让他心惊。
大早上的谁也不让他吃比萨,他偏要吃,也就爷爷同意。
点了比萨刚送到,爷爷还要整盒托起来,拿出一块举得高高地溜他。
他饿了,比萨烤焦的边儿火腿混着青椒的香味儿勾得他口水直流。
结果前一秒还好好地,突然之间就变了。
事实上,他不知道爷爷到底是什么病,在他的认知里,最严重的就是长水痘长麻子了。
他之所以知道爷爷犯病,是因为爷爷一犯病就谁都不认得,瞪着眼站起来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叫叫不应拉拉不住。
每当这种时候,家里的大人们都会把他拉开,怕吓着他。
每次他都大声地喊“我不害怕”!这个是最疼他的爷爷,他要陪着爷爷,就像他发烧的时候爷爷陪着他一样!
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他莫名地觉得害怕——爷爷眼一瞪,脸就跟着白,站起来也不走来走去了,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撒腿就跑。
关一健家里负责打理家头细务的李姨果断把那盒比萨合起来。
这盒东西得拿去化验,最近家里交代下来了,要是关老犯病的时候在吃东西,就是白开水,那也得留着化验。
比萨关老吃了,关小鬼没吃,还好。
她把小鬼昨晚吃剩下的半包吐司片塞给他:“饿就先吃这个,待房里别出来。”
关一健刚才跑得狠,腿肚子正抖着,他没来由地问:“李姨,我去找汤芫好吗?”
李姨点点头,三下五除二给他换好衣服:“让何叔送你去。”
何叔是关家的司机,关一健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滚上车。
汤芫一打开门,就看见关一健小朋友杵在门口,穿着平时死活不愿意穿的水手服上衣,蓝色牛仔背带裤和一双小白鞋。
喘着粗气,眼神发飘。
手里还捏着半包吐司,用自己的手充当了袋子的束带,把袋口捏成扇形的塑料花。
汤芫想着这孩子今天表示有点儿反常,牵他进屋,上楼,让他坐着,蹲下来问:“关一健,你怎么啦?”
关一健眼神发飘,把那半袋吐司拎着怼到汤芫的脸前:“我想吃比萨。”
汤芫接过那袋吐司,林惠敏正好把热水倒好了:“让他喝点儿热的,这孩子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吓着了。”
戚卉珊和汪琪都起来了,两人都围着关一健坐,问他饿不饿,吃没吃东西。
关一健都能正常回答,就是闹了起来:“我要吃比萨!现在就要吃!我要比萨!”
那样子跟平时挑食的讨厌样完全不是一回事,看着是快要哭的样子。
几个人都看得心疼。
汤芫赶紧安抚他:“好好好,你乖,先看会儿电视,我去给你做,很快就好。”
在“菜谱”可以收录汤芫做过的菜式成品后,汤芫还真没做过比萨。
现在马上订也不是行,就是关一健闹得厉害。
她看了看手里的那半包吐司,想了想,当下有了主意——干脆做个吐司比萨,用吐司做饼底,省了不少时间。
培根和马苏里拉奶酪,“菜谱”里都有存货。
汤芫再从“菜谱”里买了些口蘑、西兰花、小番茄和洋葱,还有青红灯笼椒。
关一健带来的吐司还剩四块,干脆全烤了。
她从“菜谱”买的食材全部是药膳级别的,有宁神效果。
她看关一健的情况有点像老人家说的“吓离魂”的情况。
估计关家这会儿要么是没大人在家,要么就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至于没人留意关一健的异常。
烤箱先开着预热,所有食材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