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一语惊天,突然说起自己恐怕是要大祸临头。贾琮当即就吓了一身的冷汗。他暗自掐指计算:
三春过后诸芳尽,
各自须寻各自门。
这三春指的不论是三个春秋也好,还是指的贾府三艳也罢,都还没到时候呢?
省亲别墅还未盖成,元春这个败家女还未显赫归家显摆,就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还活蹦乱跳地在贾府里活着呢,怎么就大难临头了?
他低头沉思,脸上不禁就流露出一丝疑虑来。南安郡王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打量,自然把贾琮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见贾琮听了自己的话并不显慌乱,反倒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模样,不禁就对他高看了一眼,当下就扭脸温言问道:“小兄弟,我见你神色有异,难道是知道些个什么?”
贾琮忙摇头不迭:“王爷,我因为年纪小,整日被拘束在家中不得自由,连出门都少有,我哪儿能知道些个什么?”
南安郡王皱眉正想再问,贾珍却在一旁笑道:“好兄弟,琮哥儿当真是连出门都极少,什么也不知道,你问他也当白问。要我说王爷你恐怕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这才做了噩梦,当不得真的。”
南安郡王一听便摇头道:“好兄弟,你不知道我呢,我这人做梦历来是最准的,从小到大,千奇百怪的梦不知做了多少,没有一个在日后不成真的。”
贾珍听了越发奇怪,忙问道:“果真么?怎么再没听你提起过?”
南安郡王苦笑着摇头道:“我这不过是未卜先知罢了,也算得上是一项异能。平日里我也从不和外人提起。只是一来这几日做的梦太过真切,且一连几日都做的同一个梦,又都在同一个时辰被吓醒,恐怕梦中的事情十有八九要成真。再则,这个梦实在是非同小口,我何止是梦见自己,还梦见贵府诸人和我是一样的下场……”
话说到这里,南安郡王便皱眉不语,只是看着贾珍。
贾珍哪儿知道该不该信他这番鬼话,况且他这番话说得也太不讨喜,因此贾珍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对答,只是瞪着一对二深深下陷的大眼,盯着南安郡王不置可否。
一时间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听炭盆儿里的银炭“烧得“哔哔啵啵”作响,燃起的香炉烟气渺渺,如梦似幻。
也不知三人有多久没开腔,最后还是贾琮干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说道:“有人能于梦中遇见未来之事,这种奇人异事历来就是有的。我也不知在哪本儿书里看到过。况且以南安郡王为人,他怎么可能扯谎骗人?想必都是真的,只是这梦中所见到底意味着什么,那还值得商榷。”
南安郡王听贾琮这么一说,登时便冷笑道:“自然是真,难道我还会撒谎不成?”
贾琮见他说话的语气不对,知道是生了气,忙就给贾珍使了个眼色,笑道:“自然,王爷骗我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