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她们来的早,宁王都还没吃饭呢,周嬷嬷阿蛮拎着食盒去摆饭了,翩翩则被福伯又迎进了书房。
赵清明正端着茶杯坐在软榻上,甫一听到了外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声音,登时就是一惊,他是没想到翩翩今天竟然还会过来,福伯也没有提前知会他一声,当下,赵清明手忙脚乱地把茶杯放回了小几上,然后就摸索着拿起小几上的一朵木槿,想着要藏起来,却又不知该藏在哪里才合适,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赵清明急的额头都出了汗,待听到福伯的通报,赵清明情急之下直接就把那朵木槿塞进了袖子里。
这是福伯刚才给他折回来的木槿,他闻着味道不对,随手就把花儿丢在了小几上,等着福伯来收拾,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怜花惜花的心思,就是……特别想搞清楚昨儿昏昏沉沉中嗅到的那股子淡淡的花香到底出自什么花儿,知道了,他也好能时时叫福伯采一些搁在房中。
味道淡淡的,甚至不仔细都闻不到,可偏偏就让人总惦记着。
不过也可能是他实在太无聊了的缘故吧。
可赵清明到底是不希望被翩翩瞧见他房中有花儿朵儿的,他一个大男人家摆弄这起子花花草草的做什么,实在丢人得很,而且他还带着点儿心虚呢,生怕被人勘破。
“殿下,王妃来看您了。”
福伯引着翩翩进了书房,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忍不住带着点儿笑。
赵清明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
“见过王爷。”翩翩行至赵清明面前,福身行礼。
“王妃有礼,”赵清明道,指了指对面,“坐下说话吧。”
翩翩在对面软塌坐下,甫一进门她就在观察赵清明的脸,这时候离得近看得也更加清晰,翩翩不由得就蹙了蹙眉,男人的脸颊的确泛着微微的红,额头还挂着汗,就像福伯说的,一副恹恹模样,八成真的是又起热了。
翩翩有些担心,问:“王爷今日觉得如何?”
“比昨天好多了,这还要多谢王妃。”赵清明沉声道,说这话的时候,赵清明还不由自主地坐得更加笔直,似乎想以此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可是赵清明这举动落在翩翩眼里,却是在逞强,翩翩不由得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心中暗道,一早就知道这人眼睛看不见了,肯定比寻常人更加要强,否则也干不出连吃两年包子这样的狠事儿,却也没想到这人竟要强至此,明明高热不退病情反复,还要强撑着。
不过也有可能是讳疾忌医。
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要不得啊。
翩翩想了想,又道:“既是王爷觉得好转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都道是是药三分毒,王爷早日康复也好能少喝些苦药汤子,要不……我再给王爷试试温,要是王爷不烧了,那这剩下的几副药喝完就不必再继续了。”
“也好。”
顿了顿,赵清明点点头,正要伸出手,额上却突然多了一片温柔的触碰,然后宁王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就是……试试温?
赵清明还以为翩翩是要给自己诊脉,亏得他方才还着急上火,翩翩给他诊脉的时候,要是发现他袖子里头还藏了一朵花儿,她会怎么想?他又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