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百千琛忽然出现叫走了百生,所以曲思扬的问话只能由郭长歌来回答——
“我和百兄因为实在想不清楚陶将军为何会带走那个孩子,所以也去查了查古云儿。”他顿了顿又说,“陶家和古家本就是世交,古云儿的父亲昔年落难之时,曾带同妻子和女儿在陶家寄住多年。”
曲思扬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陶将军和古云儿倒的确可能是少年时的玩伴。这也的确解释了为什么陶将军会想救出古云儿的孩子。”
郭长歌忽然叹了口气,道:“他们何止是少年时的玩伴。”
曲思扬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郭长歌缓缓道:“在他们出生之前,陶古两家就为他们二人定下了亲!”
曲思扬惊道:“指腹为婚!”
郭长歌点点头,神情十分严肃。
曲思扬道:“可若他们早有婚约,古云儿又怎么会成了皇上的妃子?”
郭长歌道:“当年皇上选妃,古云儿也被送入了宫中。”
曲思扬急道:“我不懂的是,古云儿怎么会背弃她和陶将军的婚约?陶将军和她一起长大,想来感情一定很深的啊!”
郭长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叙道:“陶将军十六岁时随父出征,在边关待了八年,这八年里,他父亲战死,他便替父领军抗敌,二十四岁时才凯旋归来。”
曲思扬眉头皱得更紧,“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时间太久,古云儿不想再等了?”
郭长歌道:“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况且女子的青春向来都比男子要宝贵些的。”
其他人都点点头,他们当然都懂得这个道理,大多数女子都需要趁着年轻,尽快找一个归宿。
曲思扬却忽然道:“这个古云儿简直可恶!”
郭长歌笑了笑,道:“如何可恶?”
曲思扬说不出来,只能道:“反……反正就是可恶!可恶至极!”
郭长歌道:“你莫忘了陶将军是去打仗,就连陶将军的父亲也战死沙场,八年的征伐,谁又能保证陶将军能平安归来。”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古云儿的选择或许不对,但我们也没资格去谴责她。”
曲思扬哼了一声,道:“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不对就是不对,不对就该被骂,古云儿就是个坏极了的女人!”
郭长歌笑道:“你随便骂吧,反正人家也听不着。”
曲思扬哼了一声,白眼道:“我在心里骂她!”
她越想越气,又道:“陶将军就不该救那孩子,就该让那孩子跟古云儿一起去……”
她忽然住嘴,毕竟是无辜的孩子,她已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
不过其他人都知道她还未说出口的是个“死”字!
婉如一直在默默倾听,这时忽然说道:“或许……或许那位古云儿并不是自愿进宫的。”
其他人都看向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可她的目光却开始有些躲闪,她实在有些太害羞了,太害羞的人总是羞于说出自己对于一件事的看法。
而这种羞于出口的看法往往都会十分有道理,因为一直不开口,只是默默倾听的人往往都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曲思扬道:“你说她不是自愿的?”
婉如鼓起勇气,终于开口:“或许那位古姑娘是身不由己,或许是别人一定要送她进宫参选,或许她也反抗过,可一个弱女子又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这几个“或许”点醒了曲思扬,她恍然道:“一定是她父母贪图富贵,才想让她进宫!”
郭长歌笑道:“你难道又要开始骂古云儿的父母了?”
曲思扬白了他一眼,并不回话。
郭长歌又道:“古云儿入宫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她父母之命,我们暂先无从得知。”
成乐忽道:“绝对是父母之命!”
其他人又都看向他,而他可不是个羞于开口的人:“如若古云儿对我父无情,我父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与她私……私通?”
不羞于开口的人往往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可说的却不一定对——
郭长歌已经在摇头。
“你不同意?”成乐问他。
“我觉得就算进宫参选是古云儿自己的意思,也不能说明他对陶将军无情。而且你真觉得你父亲和古云儿有私情?”
“是你说的,他出现在了后宫,还有人目击他从古云儿寝宫逃出。”成乐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可能也就是为了古云儿,我父亲才会想要谋反!”
“可是该怎么解释你父亲说是萧不若陷害了他?”郭长歌问道。
成乐沉默,他无法解释。在场几人恐怕也都无法解释。
郭长歌接着道:“萧不若也曾承认是他陷害了你父亲,这件事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也就是说,你父亲并没真的与古云儿私通!”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知道一件事可佐证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