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乐道:“什么事?”
郭长歌道“当年陶家满门被诛,可那位古淑妃却只是被打入了冷宫,并未赐死。此事除了皇室外不为外人所知,但《武林志》中当然有记载。”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吃惊。
温晴缓缓道:“如若真是臣妃私通之罪,古淑妃恐怕有一万条命都不够。”
郭长歌点着头,道:“没错,不过古淑妃虽然没死,却死了另一个妃子。”
曲思扬好奇心起:“另一个妃子?”
郭长歌道:“在私通案发生月余后,素来极受恩宠的德妃忽然被赐死,《武林志》中并无记载原因。”
曲思扬忽然瞪大了眼,惊道:“难道和陶将军私通的妃子不是淑妃,而是德妃?”
郭长歌看着她,眨了两下眼,道:“你瞎想什么呢?瞎想就瞎想,也别瞎说啊!”
曲思扬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那你为何忽然提起这位德妃?”
郭长歌正要回话,温晴已先开口:“你是不是觉得罪魁祸首是那位德妃,她想除掉淑妃,才会将陶将军引入后宫。想必是皇帝查清了真相,便将她赐死,却只将淑妃打入了冷宫。”
郭长歌点点头,道:“据载,当年后宫最受恩宠的妃子就是淑妃和德妃,而据我所知,历朝历代的后宫争斗甚至比真正的战场还要残酷。”
他顿了顿,正色道:“不过罪魁祸首应该是想要除掉陶将军的萧不若,我认为是他利用了德妃和淑妃,陷害了陶将军。”
成乐怔怔道:“我好像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回事?”曲思扬在看着郭长歌——
她知道郭长歌会给她答案。
“二十多年前,皇都还是洛城,萧不若铲除异己,权倾朝野,新皇毕竟年轻,登基后根本压不住他。”郭长歌捏起了酒杯,“若不是手上无兵,恐怕萧不若早就称帝了!”
“你说萧不若干什么,说陶将军啊!”曲思扬有些心急。
“陶将军凯旋后,手握重兵,萧不若一定曾拉拢过他。”
“所以呢?”
“陶将军赤胆忠心,自然不吃萧不若那一套。”
“然后呢?”
“软的不行,当然就要来硬的。萧不若为了对付陶将军,就要先了解陶将军。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道理我也听过。”曲思扬抢着道。
“于是萧不若就知道了陶将军和古淑妃的过往,知道他们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然后萧不若就想着利用这一点来陷害陶将军?”
郭长歌点着头,忽然将手上酒杯中的酒饮尽:“没错,陶将军是他的眼中钉,而他也知道古淑妃是德妃的眼中钉!”
“我好像也有些懂了。萧不若暗中将陶将军与古淑妃的往事旧情告知了德妃,提点她去除掉她的眼中钉。”
“我想不必提点。”
“不必?”
“那德妃既能在后宫争斗中混得风生水起,一定不笨,而且她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去除掉当时唯一能与她争宠的古淑妃!”
“的确不必提点,不过萧不若究竟有没有提点她,我们可不知道。”
“当然没有,我想就连陶将军与古淑妃之间的关系,萧不若也是通过别人才告知了德妃。而且这个‘别人’一定和萧不若没什么关系,所以德妃一定想不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你如此确定?”
“我也不是完全确定,只不过如果我是他,就一定会那么做!借刀杀人,只要不做执刀人,就算阴谋败露,也能完全撇清关系,何乐而不为?”
“原来德妃就是那把杀人的刀,而且这把刀到最后还真的折了。”曲思扬感叹着,“可德妃究竟是如何引陶将军进后宫的。”
“陶将军连年在外征战、不谙宫廷之事,只要派一个像模像样的太监去,假借皇帝的名义,想引他进后宫并不难。因为他或许都不知道后宫绝不许外臣进入,就算他知道,进了皇宫内院,他也绝对分不清他所在之处是不是后宫?”郭长歌顿了顿,接着道,“将他带到淑妃寝宫后,骗他说那是皇上所在处,他就一定会进去,这时德妃再派人来一场贼喊抓贼的围捕。陶将军出现在妃子寝宫,再加上他和淑妃之间本来就有旧情,到那时,他就算有一万张嘴也不可能说得清了。又或许德妃根本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会在围捕他时,便让亲信将他就地正法。”
“可他却逃出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是极受恩宠的妃子,德妃不笨,你觉得淑妃会笨吗?淑妃一见到陶将军,一定立时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遭人陷害,已必死无疑,于是便简略向陶将军解释一番,并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让他快快逃走。而德妃根本没有想到陶将军会那么快就出来,所以她布好的包围网还未展开,才让陶将军有机可趁,得以逃离。”
“淑妃呢,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曲思扬又问。
郭长歌忽然转头望向了湖中的月亮,缓缓道:“或许皇上深爱淑妃,给了她辩解的机会,淑妃便实言相告,甚至可能还表明了她与陶将军之间确有旧情,而且她还爱着他。皇上明察秋毫,最终发现是德妃在背后搞的鬼,便处死了她,又忍痛将自己深爱,可却爱着他人的淑妃打入了冷宫。”
又刮起一阵风,涟漪起,湖中的月亮晕成了一片细碎的光亮。
郭长歌转头回来,微微一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这好像也是唯一合乎情理的猜测。”
唯一合乎情理的猜测,会不会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