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歌拔足向外追去,他想问霍真是不是已找到了自己的师父,追出驻地沿石阶奔下,忽察觉到身后跟着一人,回头一看,却是李青虹。
他追来做什么,郭长歌也无暇顾问。两人轻功不分伯仲,一路齐头并进,等到下了山,从山脚高墙一跃而出。
只听脚下众守卫纷纷喝问:“什么人!?”
不过他们速若疾风,“什么人”三个字中第一个字音还十分清楚,等到第三个字时,已然缥缈不清。
两人落地后继续疾奔,经过南山与城区之间的大片旷野。远远看去,两道人影竟似在草上飞行一般。
他们忽然急停,因为已看到了他们要找的人。本于旷野缓缓而行的霍真,也已发现了他们,驻足回身。
郭长歌小跑着上前,李青虹缓步跟在身后,到了近前,郭长歌道:“霍前辈,您可知道我师父的下落。”
霍真道:“奥,倒忘了和你这小孩说了,你师父和我都住在城西丰源客栈,你要不要跟我去拜见你师父啊。”
郭长歌立时便想跟着去,可随即想到了苏霁月,想着还是先把她安然交给她的家人,再去拜见师父不迟,道:“晚辈还有些事情要办,等办妥了,再去拜见师父和霍前辈您。”
霍真背着手,点了点头。郭长歌又道:“我师父他没事吧?”
霍真之前说等白独耳状态好些时他们再比试,说明现在白独耳的状态并不很好,所以郭长歌很是担心。
霍真怔了怔,道:“我们还没正式比试呢,他能有什么事?”
言下之意自是说,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伤不了白独耳,他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郭长歌放下了心,脸现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霍真看向李青虹,问道:“你小子追上来做什么?”
李青虹拔剑出鞘指向霍真,淡淡道:“和我比一场。”
霍真面不改色,忽然笑了笑道:“你和那个什么盟主两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人是来送死吗?”
李青虹道:“一人未必不如两人,联手反而限制了我的剑。”
郭长歌站在一旁,想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怕误伤吗?
霍真脸上露出嘉赏之意,道:“你的剑,倒是有点意思,但比起我的剑,却还差了些。”
郭长歌愣了愣,霍真用剑吗,怎从没见过他身上佩剑,几番出手也从未用过剑法,忽想起他上次见到天虹剑,倒是一副爱剑之人的模样,不过只是爱,却不似齐彩那般痴,那般执。
其实霍真年轻时,是用剑的,只是他不执着于剑,也不自觉是一名剑客。虽在众般兵器中他最喜爱的还是剑,但也不排斥使用其他兵器。他向来觉得兵器无高低,只是用兵器的人有分别。后来隐居潜心研武多年,心有所悟,只觉天下指法、掌法、拳法、刀法、棍法、枪法、剑法等等,甚至暗器、身法、步法、轻功、内功,皆无甚差别。
掌法的招式未必不能用棍棒使出;刀法的威力未必不能用拳头发挥;枪法的真谛也未必不能用手指演绎;至于暗器、身法、步法、轻功、内功,剑术的至高境界或就隐藏其间。
什么是剑?
一步跨出是剑,飞身而起是剑,一拳击出是剑,闪身一避是剑,脚边石子是剑,树上柳枝是剑,大雨倾盆是剑,雪落手心是剑,一阵微风是剑,江河湖海是剑,日月星辰也是剑。
剑是万象万物。
剑在哪里?
剑无处不在,更在心里。
“你也使剑?”李青虹问。
霍真点点头。
“你的剑呢?”李青虹又问。
霍真虚执空剑,将手中“剑”指向对方。
李青虹以为他是以高深内功在手中催生出一柄无形之剑,道:“这就是你的剑?”
霍真微笑不答。
李青虹不再多言,一剑刺出,动作不快,剑也不快,似乎并没有什么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