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一转,黑袍人迅捷地攻向鬼面人。剑斧相交,铮铮有声,两人激斗了起来。黑袍人的剑法十分精妙,剑势变幻无方,难以捉摸,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可鬼面人很快就找到了应付的法门,以不变应万变,按某种精熟的套路将巨斧挥舞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黑袍人的内力不足以攻破这样的防御,于是剑法就算再精妙也没了意义。
方元先在一旁看戏,三四十招后,眼看那黑袍人落了下风,败势已现,他才上前帮忙,两人合力终于将那鬼面人逼退。鬼面人旋身企图逃跑,黑袍人一个箭步过去在他背上划出一条血痕,但未能阻止他跃上墙头。
黑袍人转头看了方元一眼,然后立即跃上墙头追了上去。方元也跟上,这是一举弄清鬼面人和黑袍人身份的大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而且,方元见得多了,也曾花心思研究过,光看体态动作他就知道那黑袍人是个女子。她的武功虽也不弱,但不如那鬼面人,他有些担心她会吃亏。毕竟目前看来,那鬼面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当方元跃上墙头,他又惊讶又“欣慰”地看到许多人出现在大宅各处。院子中、长廊里、花木间、高墙下、屋顶上,他们来来去去,有的破门而入,有的刚从一间间屋子里出来,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近处有几个黑袍人看到他后飞身向他冲来,还是方才与他并肩作战的那黑袍人为他解围。“他不是目标。”她说。
说完她与另外两个黑袍人继续追击那鬼面人,在一方方屋顶上飞跃,方元紧跟上问:“你们是什么人,你说我不是目标……那谁是你们的目标?”
黑袍人没有回话,当然方元也没真的指望她能把什么都告诉他。他回头向后看,想搜寻苏霁月或是温晴他们的位置,却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袍人的身影。他想既然他不是这些黑袍人的目标,温晴他们应该也不是,这样人数众多且很有组织的入侵和搜寻,目标不太可能会是初来乍到的几个人。
难道是李青虹,他们来这里就是找他的,这里是他的地盘,那么说这些黑袍人是青衣剑派的敌对势力?当然“目标”还可能是另一个人,成乐的父亲,方元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既然在李青虹的宅子里,或许他们是朋友,又或许他也是青衣剑派的人……
“那是李青虹?”郭长歌看了眼已经走远了的那白衣人的背影,询问面前的人。
“是他。”成峙滔回答。他有些被郭长歌的忽然出现吓到了,但马上恢复镇定。郭长歌神出鬼没的轻功让他大为吃惊,同时也觉欣慰。
“他去哪?”郭长歌又问。
“去苏先生那儿。”成峙滔据实说。苏良弼让他叫李青虹过去,他便叫李青虹过去。
“苏前辈吗,他现在在哪?”
“和他女儿在一起。”
郭长歌有些惊讶,“你已经找到苏小姐了?”
他见成峙滔点点头,接着问:“这么快!怎么找到的?”
成峙滔看着他,顿了顿后说:“昨夜从你手上劫走苏光风的人……”
郭长歌没等他说完,抢着道:“欧阳慎和秦月之不会是你派去的吧?”
他们劫走苏光风,玉汝山庄为他们解决金震和华凤,郭长歌早就想到,或许这就是欧阳慎和秦月之与玉汝山庄的“交换”。
“一直都有庄里的人暗中跟着保护你们,所以我才能知道你们的行踪。“成峙滔微笑着说,“昨夜若非是我派的人,谁还能那么及时的出现呢?”
“保护?”郭长歌不以为然,“你好像还很得意?”
“你是在恼怒我劫走苏光风?”
“他当时马上就要开口了。”
这次轮到成峙滔不以为然,他笑了笑道:“马上就要,不是还没有吗。我倒是觉得他当时未必会开口,但我却一定能让他开口。”
“除了欧阳慎和秦月之,另一人是谁?”
“是罗盟主,罗逸飞。”
“竟然是他,那一掌也打得太狠了吧,他和苏前辈有仇吗……而且他为何自称是苏光风的同伙?”郭长歌皱眉问。
“不那样说苏光风怎么会愿意跟他走?”
“可还是很奇怪啊,你怎会派罗逸飞这样的高手来‘保护’我们,岂非是大材小用了?而且武林大会在即,他应该很忙的吧?”郭长歌眉头皱得更紧,“还有,这一切都太巧了,你事先又不知道我昨夜会逼问苏光风,还是说昨夜劫走苏光风是罗逸飞自己的判断?”
成峙滔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发现苏光风有问题,所以要想劫走他,只能派出实力足够的人。”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郭长歌感到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来源于成峙滔那高深莫测的微笑,也来源于对成峙滔似乎无所不知这一事实的恐惧。
“还记的我跟你说的‘交换’吗?”
“玉汝山庄的规矩。”
“要维持这一规矩,我作为庄主,不止要知道很多已经发生过的事,也必须能预测将来要发生的事。”成峙滔一本正经地解释,似乎这世间真的有预测未来这回事,而那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