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要发生的事!?”郭长歌眉头深锁,在得到令他信服的答案前恐怕会一直保持,“如何预测?”
“事情都是人做的,只要知道一个人能不能做到某件事,和他愿不愿意去做那件事,就能判断一件事会不会发生。”成峙滔平静地说道,“我甚至可以通过给他一些动力或是阻力,来把控那件事发生与否和发生的时间。”
这道理并不难理解,预测事件的关键似乎在于对人的了解;可真正了解一个人难道不是世上最困难的事吗,或许比预知未来还要困难。
“就这么简单?”郭长歌还想要更详尽、更具体的解释,希望他能多说一些。
“就这么简单,而且从无意外。”成峙滔微笑道。
“从无意外……”郭长歌怔怔地重复他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了解过苏素染失踪的情况,”成峙滔说,“显然是苏家内部她信任的人将她带出了客栈,才能做到那般神不知鬼不觉。有这样做的动机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只有苏光风,还有他妹妹苏霁月,而苏霁月当时并不在德武客栈。当然光凭动机并不能证明就是苏光风带走了苏素染,所以就轮到你登场了。我了解你的本事,如果真是苏光风带走了苏素染,那你一定能觉察出他的反常,然后一定会做些什么来让他开口;但我也了解苏光风的胆量,知道他或许会承认是他把苏素染带出了客栈,但一定没胆子说出他把苏素染交给了谁。不管他当时怎么犹豫,让你觉得他可能会说,他终究是不敢面对比死还要悲惨的结局的。”
“所以是谁?”郭长歌的目光忽然锐利了起来,“你既事先就断定苏光风没胆子说出那个人谁,是不是说明你知道那人很有权势、很可怕,可怕到苏光风无论如何都不敢出卖他。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人是谁,根本不需要苏光风告诉你。”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成峙滔坦诚得出乎预料。
“所以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因为我想让苏良弼来这里见我,”成峙滔笑得很愉悦,“为人实现心愿可是我人生中一大乐趣啊。”
“你只是想让苏家的势力为你所用吧。”郭长歌冷冷道。为起事招兵买马,他不禁想苏素染的失踪会不会只是玉汝山庄设的饵,用来钓苏良弼这条大鱼。于是他问:“可以告诉我了吗,那个人是谁?”
成峙滔摇了摇头,“苏小姐的事自有她父亲操心,你该操心的应该是你徒儿小艾,还有曲姑娘。”
他在回避这个问题,郭长歌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已经问了不少问题,该我问几个了。”成峙滔继续说,“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是之前带我们去见你的那位老伯,他给我指路的。”在外边的事了了之后,郭长歌一进大门便又看到了“老聋”,他在悠闲地洒扫前院,“这宅子可比我想的大多了,多亏了他我才能找到你。”
“他给你指路?”成峙滔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难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在这儿,特意吩咐过他不要给我指路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也没吩咐过他给你指路,而班老伯向来都懒得理睬吩咐之外的事。”
“原来那位老伯姓班吗,我问他他也不说。班老伯的确是个话很少的人,我再三询问下他才开口,却说他也不知道你在哪。”
“我的确没和他说过我会到哪里。”
“可他后来只指了个方向,我便找到了你。”郭长歌有些奇怪,“他若是瞎指的,那也太巧了吧。”
成峙滔笑了,“这乾坤庄是班老伯独自设计的,这里每一个人的位置他都一清二楚。”
原来这宅子叫乾坤庄,大门前也没挂着门匾,郭长歌心想,这宅子出人意外的大,那大门实在有些寒酸了,所以或许那根本不是大门,而是侧门或是后门……这个先不管,倒没看出来“老聋”那么厉害,还会设计宅院。他想起“老聋”在给他指路前独自进了前院的正厅,让他在外候着,也不知为何有此一举。
“就算是他设计的宅子,他也不可能清楚宅子里每个人的位置吧,他有千里眼不成?”郭长歌质疑。
“这庄子固然比你想象的大,但其实它比你方才飞檐走脊来的路上看到的还要大上许多。”
郭长歌略一思考,便说:“墙里有暗道,还是咱们脚下有地道?里面有人通过小孔监视?”
“又扯哪里去了,而且不是轮到我问问题了吗?”成峙滔马上便抛出了问题:“金震和华凤怎么样了?”
郭长歌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肃,“他们活得好好的。”
见成峙滔脸上变色,他接着说:“怎么了?看来,你也不是总能预测到每一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