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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女孩就是我,”苏霁月神情有些苦涩,但语气积极,“你看到我了?”
方元缓缓摇头,“那晚太黑了。”
偷风不偷月,方元虽是个假“贼”,但去偷苏家这样的武林世家,也不会笨到选有月亮的日子。
“但你看到他了?”苏霁月伸手向前一指,“你说你的确见过他的!”
方元没有回头,但知道她指的是谁,“我也没看清他的脸,不过我记得他的招式。”
“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苏霁月又问,“你同时看到了我和他,对不对?”
方元看着她,脸上现出严肃,却又有些温柔的神情来。他答非所问:“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想让人去杀了他了。”
原来先前苏霁月不惜向方元出卖色相,让他去杀的人,正是李青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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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刚醒转的女儿眼中满是惊恐,看清身边是谁后才终于安下心来,随即泪水夺眶而出。
苏善君很想知道花园中死去的家丁是怎么回事,女儿又是被谁袭击,遭逢了怎样的厄运,但他什么都没打算问,只在床边默然陪伴。他当然并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不愿让女儿回忆起任何不好的事来。
他心中充满了怒火,那怒火甚至压过了对女儿的关心。他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不可避免地表现出强烈的情绪,而那应该是女儿现在最不想,也是最没必要看到的。
苏霁月忽然用被子蒙住了头,被子里不断传出另人心碎的啜泣声。苏善君眉头紧锁地坐了一阵,忽然起身,却没想到几乎在同时,苏霁月露出了半个脑袋,问他:“爹,你去哪里?”
她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不要离开我!
苏善君当然知道女儿现在需要陪伴,但他也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女儿能敞开心扉的对象,至于谁是,那自然是女儿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已经永远地离他们而去。
“爹去找你阿姐来陪你。”苏善君柔声道。
“爹,”苏霁月说,“是白竹杆。”
“什么?”苏善君知道“白竹杆”是顽皮胡闹的女儿,给青衣剑派的掌门人李青虹起的外号。此人向来一身白衣,身形又十分瘦长,这无礼的外号倒也贴切。
“是他欺负女儿的。”
“什……什么?”
“是他点了女儿的穴道,脱女儿的衣衫……”苏霁月声音发颤,说着又淌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