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罪人?并且没有名字?”
听见这名男孩的回答,罗杰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之前收集到的零散的信息让他并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当然这也无需对于罗杰过于苛责——毕竟这家伙来到这里也才两天。
但或许塞娜知道个中原委,罗杰的余光瞥见了她听见‘罪人’后明显有了变化的脸色,那拽着男孩子的手也一同不着痕迹的松开。
“你......说这里的事情跟你无关,那你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罗杰想了想,尽量用柔和的语气继续问道。
畏惧的看了火把一眼,似乎他很惧怕光亮,男孩下意识的往后蹭了蹭,小小的身子几乎缩在了帐篷的阴影里。
“我.....什么都不清楚,我被从石头山岭的聚集地带出来以后,一直被单独的关押在帐篷里。
平日都有侦查队的队员在看守着我,偶尔听他们换岗时的交流,好像是要前往辉光平原一处新出现的黑蚀地点。
就这样路上大约行进了五六天的样子,我们经过这片草原,原本只是打算在这里稍事休整就要前往荒芜丘陵。”
罗杰点点头,自己降临的那破地方就是荒芜丘陵,连绵不断几乎望不到头,贫瘠的山脊丘陵确实很难获得补给,因此侦查队在这片物资稍微丰富的草原地带进行物资补给,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男孩说到这,下意识地用手抓着自己的衣襟,视线在罗杰和塞娜身上游移。
“就在我们补给的时候,营地里面突然混乱起来。”男孩的声音语气很轻,就好像怕吵到谁一样。
罗杰赶忙追问道:“发生了什么?是一群阴影中的怪物袭击了你们吗?”
“并不是,是黑蚀现象!”男孩几乎把自己身子缩在一起,语气里充满着畏惧与后怕,“就在营地一侧很近的位置出现了黑蚀现象!”
“这不可能!”
罗杰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反倒是一旁塞娜惊呼起来:“这不可能!在有前哨站的记录以来,黑蚀现象从来没有越过辉光平原的边界。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它们出现的频率确实有所增加,有一大片的黑蚀甚至连成了片,但是它们依旧只是在世界边缘扩散,它们怎么会绕过荒芜丘陵,出现在草原位置!”
小帐篷因为塞娜的歇斯底里气氛变得有些紧张,罗杰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面色红润的土着姑娘,认识塞娜这两天,他好像第一次看见她情绪这么激动。
“我......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见那副场景。”
男孩看起来被塞娜连珠炮似的发言吓到了,只是木木的回应道:“到这片草原我就同往常一样,被单独关押在这里,只能够靠外面的声音判断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听见他们打叫嚷着附近出现了黑蚀现象,然后我就.......”
说到这里,男孩子突然抱着头蹲了下来,头痛欲裂的在地面上打起了滚儿,稚嫩的面庞写满了痛苦。
“不要......不要拉我过去.......那里......那里好黑......”
与此同时男孩嘴里开始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语言,语气满是不符合他年龄的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忘记了什么......联想到这个男孩刚才诡异的出现方式,罗杰心头某种猜测逐渐清晰了起来。
原本已经在右眼隐去的玄奥符号再一次浮现,只是微微一瞥,罗杰就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浑身肌肉绷紧,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他都差点对着这个男孩子发动了攻击。
“原来是这么回事,哪有什么幸存者,这个小孩子竟然是这里唯一的亡灵!他甚至已经开始向着恶灵方向转变了!”
在罗杰的视角里,这名男孩子就像是一团朦胧模糊的烟尘水雾,甚至失去了生灵的正常形态。
许多黑点洇在他的灵魂上,就像是浸入水中的墨水一般,当这些象征灵魂的烟尘彻底被染成了漆黑,那么就代表着这名男孩彻底变为一头嗜血狂躁地恶灵。
“看样子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一定在出现黑蚀后营地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这个男孩是如此状态,因为怕鬼不敢上前的罗杰只能无奈地猜测起来。
“还有他对于那天反应这么大,难道他成为恶灵的契机就是那个所谓的黑蚀现象吗?”
心里这么暗自忖度着,罗杰再看了一下男孩子的灵魂染黑的程度,便转头对着塞娜问道:“他说的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提到那天发生的黑蚀现象他就会这么痛苦?”
塞娜略显踌躇,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只不过目光不敢看向罗杰,而是盯着一旁摇曳的火光:“所谓的罪人,就是当年企图驱散笼罩天幕乌云的祭司的后代。”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塞娜的讲述也就逐渐流畅了起来。
“当年丧失了咒文能力的王国的祭司们同逃难的队伍一并抵达了圣树努拉提斯的脚下,大冻结的冰霜尾随而至,可是先祖们尝试了包括祈求在内的所有方法都无法唤醒圣树,所有的族人都陷入了绝望当中,人群开始混乱起来,情况逐渐失控,先祖队伍中爆发了激烈的争斗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