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烨凝眸盯了一会儿怀中女子,只觉太阳穴隐隐泛着疼,他摘下了面具,扶着额闭眸休息了片刻。
顾凉草悠悠转醒之时,便看见倚靠在自己那绝世男子怀中,心不自觉漏了几拍,此前虽梦见他数次,也未曾如此与他亲昵。
那男子眼眸微动,却未睁开瞧她半眼。
这女人醒了,却无半点动静,能如此平静地躺在陌生男子的怀里,他不知该夸这醉花阁幕后之人将她训练得好,还是该夸她生性迟钝未从那浴池中反应过来。
顾凉草伸手,掐了一把北堂烨的脸。
“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闻怀中女子的嘟囔声,北堂烨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她竟以为是在做梦?
“……”
即便是做梦的话,那合着不应该是掐她自个儿的脸么?
“掐朕的脸,自然不会疼。”
北堂烨冷冷开口,瞬时睁开了眸子。
顾凉草的手停在半空中,这声音,他是……?
她挥手挡住了他的半块面,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北堂烨见女子这举动,嘴角微扬颇有嘲弄意味道:“怎么?朕不过是摘下了面具,你便不认得朕了?”
朕?他果然是……他!
虽说面前这个也算得上是自己倾慕了两年的男子,但怎么说这相识相遇的时间与场景似乎都不太正确。
顾凉草这心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两年前在马背上的惊鸿一瞥让她如寻常女子一样对他念念不忘。
这男子眸间的鄙夷,以及神色之间的厌恶,她看得分明。
“北堂烨,你……你……”
“他也是那般纵容你唤他名字的么?”
北堂烨冷哼,这女子倒是胆大得很,已知晓了他大梁皇帝的身份,竟还敢直视他的眼眸,直呼他的名讳,想必看来定不是梁国人了。
吴国处于莽荒之境,女子身材高大,壮硕,眼前这女子身材娇小,定不会是吴国的细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尊娘乃是南境赵国人。
赵国女子,有意思!
他倒是小看了北堂羡,没想到他那传说中断袖的兄长竟玩女人玩到了赵国去,是大梁的女子不够美艳,还是……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顾凉草背后生起一阵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北堂烨的手缩紧,让她又离他近了几分,“赵国女子,都是像你这般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么?”
他……知道她是赵国人!
顾凉草垂眸倚靠在男子的怀中,什么礼节、男女之嫌,她都抛了个干净,如今她手脚冰凉无力,纵使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之举,倒不如让自己舒服些。
“怎么,为何不回朕的话?”
今日他心情不错,能耐着性子多同她说上个几句,若是哪天心情不爽利,定是直接掐了这女子的脖子,将她的尸首丢下马车。
先皇在世之时,曾留下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北堂烨之所以能够杀异国细作不手软,全因前梁皇的这句话。
这些年,梁国看似同吴国、赵国互利往来,保持友好的关系,但背地里均已敌国相视,三国皇室都在防着随时可能发生的风云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