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好的前程，就必须要多读书啊。只有多读书才能出人投地啊。”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十万大山里，如果不多读书，就不能跳出农门。祖祖辈辈都会贫穷啊。”

“在这十万大山里，土地贫瘠，又没有其他什么经济来源。出门赶个集，都得步行几十里，才能到镇上啊。”

“如果不走出大门，是很难脱贫的啊。对于我们这大山的人来说，只有一条出路啊，那就是多读点书，多识点字。”

“如果能考个大学，就更好了，考不上，也能识文断字。也不会在将来饿肚子。”

“可是，我明知道这些道理，但是就是无能为力啊。”

那个男人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珠，啪啪地滴了下来。

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结果，因为现实原因，还是不得不放弃啊。

“我多想自己长出两双手，能像孙猴子一样有个七十二变，就好了。”那个男人流着泪说道，“这样，我就能多种几亩薄田，多栽几棵桑树，多种几棵旱烟。我就有多余的钱来供几个娃了，就能让他们衣食无忧了。大姑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啪啪……”那个男人的泪水从眼睛里滴了出来。

“孩子他爹，这不能怪你，真的不能怪你。”那个妇人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手娟给那个男人擦着泪水，“你每天都起早贪黑，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夏秋烈日，只要天放亮，你就出去，天黑了好久才回来。”

“你已经够苦够累的了，和你结婚之前，都是白白嫩嫩的，现在呢，黝黑黝黑的。”

“只要露着光的地方，就没一寸是白嫩白嫩的。小病你抗着，大病你撑着。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不敢给孩子们吐露啊。”

“看到你这样，我也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孩子他爸，看到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操劳，我真的，怕哪一天，你突然撑不住了。”

“你是我们家的大梁啊，是我们这个小家的顶梁柱啊，我真怕哪一天，你累垮了，大梁断了啊。”

“孩子他爸，说真的，这么多年来，无论再苦再累，我都没有看到你流个泪。今天，你流泪了。”

“看到你流泪了，我伤心啊。一个大男人，一个大汉子，在这里偷偷摸摸地流泪，偷偷地背着孩子们流泪，我的心不好受啊。”

“孩子他爸。”那个妇人一边给那个男人擦着泪，一边对他讲道，“这些年，苦了你啦！”

“去年，让大姑娘，不去上学，我知道，你也是忍着的。”那个妇人继续对那个男人说道，“孩子们还小，不清楚。可是我清楚得呢。”

“你在找大姑娘说之前，还偷偷地抽了两袋旱烟。我知道，孩子他爸，你舍不得给大姑娘说这些，大姑娘成绩那么好，学校的老师们都夸她。”

“经常性的，从学校里捧着奖状回来。老师们都看好她，觉得，如果继续读下去，她会成为村小学里面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

“老师们都对他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去年老师们听到她突然没去上学了，还经常问我呢，问我大姑娘为何不去上学。”

“可是，我知道，我们家实在是太贫穷了，实在是再也撑不起孩子们上学的学费了。”

那个妇人痛苦的说道。

“孩子他爸，我知道，你做出那个决定，真的是太痛苦了。你当时在给大姑娘说之前，不仅抽了两袋旱烟，而且，在和她聊的时候。”

“你不敢看着她的眼睛，手也在轻微地发出颤抖。孩子小，不懂事。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和你相濡以沫十几年来，我太知道了，我太知道你当时的情况了。你难受，你后悔。”

“你把那种难受深深地埋在心里。孩子他爸，你和大姑娘每说的一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样，一寸寸地砍在你心上。”

那个妇人对着那个男人说道。

“孩子他娘。”那个男人一把搂过那个妇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就像他们在谈恋爱，订亲那会儿那样，他们偷偷摸摸在约会，他偷偷摸摸把她搂在怀里一样。

“孩子他爸。”那个妇人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一样，小鸟依人地偎依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体会从他心里传来的阵阵温度。

“孩子他娘，我们该怎样对老二说啊？我们已经对不起老大了。”那个男人轻轻地吻了那个妇人的嘴唇，对她问道。

……

“爸爸，妈妈，我错了。我让您们担心了。”一个黑影从卧室地房间里，跑了出来，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

……

【作者题外话】：“你把那种难受深深地埋在心里。孩子他爸，你和大姑娘每说的一个字就像一把刀一样，一寸寸地砍在你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