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有早起进城的货郎报官,说是城外的官道附近发现了五具尸体。
官府派人查看后,顿时大惊,死者居然是巡检司都尉闵一州和他麾下的四名检校卫。
都是被一刀割喉,行凶者下手非常狠毒,就连马匹都没有放过,同样横尸在官道下的草丛里。
这可是大案,擅杀朝廷命官,是斩立决的死罪。什么人如此大胆?
官府震怒,江湖哗然。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喧嚣尘上,议论纷纷。大街小巷,酒肆茶楼,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东西南北四门增派了不少士兵和府衙的捕快,严查过往的行人与客商,尤其是对江湖人物的盘查,更加严密,一旦发现可疑者,立即擒拿,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
贺成是府衙捕头,三十来岁,身材短小精悍,肤色黝黑,唇上蓄着黑胡须。他家中贫寒,一套绿色的捕快官服虽然浆洗得很干净,但已经穿得掉色了,还是舍不得申领一套新官服,没办法,他没有余钱。
家中只有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娘,每月的俸禄都用来贴补家用,奉养老娘了。甚至同僚们平日里出去吃酒,他都很少参与。至于喝花酒,搂着姑娘快活这种事情,更是有多远避多远。
他按着腰间朴刀的刀柄,拧着眉头从衙门里出来。刚刚被上司严令,七日内必须查出凶手。如果是普通的凶杀案,他有信心也有能力破案,但这件案子明显是江湖人所为,就算查到了是何人行凶,他有能力去抓捕么?
他手上的功夫虽然不弱,擅长鹰爪和七段锦,对付一般的江湖人物可以,但对上真正的高手,他这两下子就不够看了。
那位巡检司的都尉大人不是弱者,他麾下的四名检校卫更不是弱者,这样的五个人却被一刀割喉,甚至连反抗痕迹都没有,也就是说行凶者的刀已经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绝非普通的高手所为。
不久前,刚刚出过西关马场弑父杀母的案子,现在又出现了随意戮杀朝廷命官的大案。
大西关,多事之秋啊!
一道人影从府衙门口旁边的小巷里转出来,步履飞快地走到他面前,低声禀报,“大人,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闵大人等五人昨夜亥时去了西关马场的尉迟府。”
贺成粗眉挑动一下,“消息属实么?”
来人笃定道:“属实,属下已经亲自查证过了。”
贺成手捋唇上黑胡,来回踱步,皱眉沉吟,片刻工夫后,他吩咐道:“召集人手,去尉迟府。”
来人呼吸粗重,赶紧躬身抱拳,“大人,尉迟府非善地,西关马场又有五百弓马娴熟的快刀手,是不是禀报知州大人或者总捕秦大人,召集定边大营的人马一起出动?”
贺成大手一挥,眼露精光地沉声道:“不用了,我们此去这是例行调查,不是与他们开战。人手不宜过多,带齐本班的衙役捕快足够了。你马上去通知。本捕头先行一步,在西城门口等你们。”
“是,大人。”来人急匆匆跑进府衙。贺成来到府衙后的马圈牵马出来,翻身上马,直奔西城门。
等他来到西城门口,离老远的就发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堵住了进出城的通道,甚至传出了争吵与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