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文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又跪了下去,“熊老大,我没有!我一路被蒙着眼睛上的山,我...”
姚二爷也走上前来,掏出手枪顶住张堂文的脑门,“你定是派人给官府报了信儿,悄悄跟着俺上的山吧!你这个阴险小人!”
熊老大也是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便要动手,映秀却是默默挡在他们之间,“张老板...你说实话,官兵,到底是不是你带来的?”
“我张堂文命都可以不要,也要保住党二爷,怎么会串通官兵进山?何况谢宝胜与我有杀子之仇,我怎会与他合作?”
张堂昌顿时愣住了,张堂文也是一惊,这脱口而出的话,真是不该啊!
熊老大听了这话,也是犹豫了,他看了一眼姚二爷,“若不是他,还有谁会...”
“姓高的!”姚二爷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口,“看样子,他是不想拿出剩下的银子了,他想把咱一网打尽!”
“一石二鸟...这个高德宽耍的好手段啊!”张堂昌摇了摇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枪炮无眼,官兵中也只有谢宝胜认得我哥哥,真打将起来,不须得你们双龙寨动手,我俩也只能身首异处了!”
“若要活命,只能放下刀兵...”张堂文也是急切地说道:“我去见谢宝胜,讲清原委,或许...”
“或许什么?”映秀冷冷地看着张堂文,她的眼神中再无一丝温存,已是冰冷至极,“官兵几次进山剿匪,都没能摸到我双龙寨的寨门,这次寻到根子上了,你觉得谢老道会因为你一人之言,放下我双龙寨上千兄弟?”
张堂文的心顿时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讲和不得,只能打了,可打起来,这杆子虽然有地利,可毕竟只是舞刀弄枪的农民,又如何能跟谢宝胜的官军对抗呢?
“老二,你先带人去守住夹道,官兵虽多,可上山就那一条路,先把那儿给守住!”
姚二爷冲着熊老大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张堂文无奈地看向张堂昌,方才的惊喜此时已是荡然无存了。
寨子外,空荡荡的林子里已经有零星的枪声传来了,撩拨着堂上每一个人的神经。
张堂文很清楚,一旦官军冲进寨子,除非双龙寨每个人都缴枪投降,不然,一场混战中,想要独善其身,恐怕并非易事。
但映秀的话却是反驳不得的,他张堂文何德何能,可以劝谢宝胜放过这双龙寨呢?
熊老大听着寨子外的枪声越来越稠密,焦躁不安地走出洞来,吆喝着人手,登上了寨子的围墙。
张堂文默默地看着映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在等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一个可以让官军凭空消失的奇迹。
但这可能么?
枪声由远及近,惨叫声和炸响越来越稠密,张堂昌也默默地站在洞口处,举目远望。
映秀默默地坐在石凳上,看着这洞中的装扮,似乎对这一切都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张堂文望了望远处的熊老大,轻声说道:“映秀...你刚入双龙寨不久,又是一介女流,谢宝胜为人正派,或许可以放你一马,不如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