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文傻愣在后门处的门房里,手中捧着的小碗似乎都有些端不住了。
碗里清水中的血珠,就那么紧紧地依偎着,就像亲兄弟一样亲密,却是死活不融为一体。
姜郎中有些尴尬地垂着头,死死地盯着那两滴血,心中却是在祈求他们赶紧融合。
门房里,小家伙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无助地哭喊了起来,奶婆婆使尽了本事,却是都哄不住。
“张老爷,这法子...有时候它...”
“姜郎中,我记得上次听你说过,党松涛这阵子身子匮乏的很,天天找你诊视...”
“张老爷!您是怀疑党公子...”
“姜郎中,你的为人,堂文信得过!”张堂文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碗,“不管你用的什么法子,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
姜郎中让逼得一脑门汗,他迟疑地看了看屋里正在苦恼的孩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提心吊胆地说道:“那...还得取小公子点血备着...”
“取!”张堂文心中已是怒火了,他看向屋里那个孩子,却是半点怜悯都没有。
姜郎中走远了,张堂文铁青着脸跟着奶婆子穿过后花园返回西屋,刚好张春福正在带着张春生扑蝴蝶。
阳光下,一脸英气的张春福跟在张牙舞爪的张春生后面,拿着纱网满院子追着一只巴掌大的黑花蝴蝶。
张堂文打量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心中一阵暖意,不由站住了脚。
不多时,张柳氏也是过来了,默默地站在张堂文的背后,打量着张堂文的脸色,“结果不如意...是么?”
张堂文板着脸,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法子不全对,所以我让姜郎中带着血去找党松涛了!若是他们的血融了,我...”
张堂文长叹了一声,张柳氏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千万别动怒,既是事实,就别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未必会那么巧的!我爹爹跟我讲过,当年山西出过一个案子,一个官宦人家也出了这事,也是用的这法子,滴血认亲,血不融,那家老爷活活把小娘子逼得抱着儿子跳井了。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这就没了!”
“不守妇道...死有余辜!不然要贞节牌坊做什么!”
张柳氏的眼光闪动了一下,“后来...小娘子家的人咽不下气,闯到府上,用那老爷的血跟他的三四个子女一一来一遍,你猜怎样?”
“怎样?”
“竟是一个相融的都没有!”
张堂文诧异地回头看向张柳氏,“怎么会?”
“那老爷的大夫人与他是娃娃亲,是绝无可能背着他有什么的,结果呢?”
张堂文默默地抿了抿嘴,“巧合罢了...”
“你一向如此,心中存了偏见,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党松涛都不曾承认的事儿,张妹妹也只是认了外出赏灯,你怎么就如此偏执...真是个死脑筋!”
“若是巧合,少时便知,没道理与我不融,偏于他党松涛融了!”
张柳氏无奈地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钱妹妹呢?还没消息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