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你与杨先生也都是够放心的。钱妹妹毕竟是一介女流,你们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汝宁府!做的还是那般掉脑袋的事儿!”
张堂文回想起那日,钱枫维护自己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暖,“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她可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柳氏默默地看着张堂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以...老爷...那我呢?你会放我一个人出去么?”
张堂文看了张柳氏一眼,轻笑着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揉搓着,“不行...我怕你被人欺负...”
张柳氏听了这话,却是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远方。
“钱妹妹,是特立独行的人,她生在豪门世家,却没半点大家小姐的脾气,生在海外,读的,也不是我们大清这样的私塾,身边也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她...终究不是我们这种因循守旧的旧式女人,相较之下,钱妹妹,要新鲜许多吧?”
张堂文这才反应过来,张柳氏,这是心中泛酸了。
可不该啊...
张秦氏,小张氏,这都是张柳氏入了门之后才随了我张堂文的,怎么不见她会如此反应呢?
反倒是还相处的不错。
便是钱枫第一次来,也见不得有什么不恰啊?
张堂文默默地搂住张柳氏,“钱枫她...确实不太一样...就像...就像乾隆老爷子,头一次瞧见香妃,就像...吃惯了豆浆油条,忽然想要尝尝面包牛奶一样...”
“面包牛奶...好吃么?”
张堂文低头瞧着张柳氏忧郁的眼神,反倒是迟疑了一下,“好吃归好吃,毕竟不如豆浆油条养人,就是...就是图个新鲜...”
张柳氏默默地转了脸,认真地看着张堂文,“老爷...你若真是图个新鲜...我劝你放过钱妹妹吧!我虽与她相处日子不多,却也看得出她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若是你想娶她入门,却只是图个新鲜,于你于她,都不是个好的选择!就像张妹妹,自从你疑上了她,半年多不入她房,说又说不得,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进张家门的时候,谁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子,可你们男人新鲜劲儿一过,那就是昨日黄花了,可终究,人已经是张家人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钱妹妹生就不是我们这种认命的人,若是你不拿真心待她,还不如...别耽误她了...”
“若是我真心待她...你呢...”
张柳氏瞧着眼前这个男人,抿着嘴唇,轻轻地挣脱了张堂文的怀抱,朝着张堂文低头款款一蹲,便扭头走远了。
到了晚上,姜郎中敲开了张家后门,让人喊了张堂文过来。
“张...张老板...”
“姜郎中...结果如何?”
“融...融了!”
张堂文心中一震,虽说自己心中早已笃定了这个猜测,可真是坐实了,反倒更是有些受不了。
张堂文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姜郎中,“麻烦你了...”
姜郎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接了银子便离开了。
张堂文站在后门外,看着这漫天璀璨的夜空,失望地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