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昌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他收起了一脸谄媚,冷冷地看向高德宽,“你不提我都忘了,怎么...高老板还惦记着呢?”
“那倒不至于,毕竟,已经是过去事儿了嘛...”高德宽抿着嘴,呵呵一笑,“不过看得出来,张二老爷的功夫还是可以的,今儿既然大家都凑这么齐,要不,您也给咱哥几个亮一手?”
张堂昌眉头一皱,张堂文却是在后面暗暗地拉了他一把,走上前笑道:“高老板,您太抬举堂昌了,如今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哪来的什么功夫呢,都是瞎胡闹...”
“唉...张老板,这话说的就过了,合着我是让瞎胡闹给打的鼻青脸肿半个月出不了门?”
张堂文一看高德宽的脸色不善,也是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正要回话,张堂昌却是往前一站,挽起了袖子,“成!既然高老板抬举,想看功夫,您只管开口吧,想怎么着?”
“堂昌!”
“哥!没事!”张堂昌摆了摆手,笑嘻嘻地看着高德宽,“高老板既然开了口,咱也不好驳了面子,您说吧,你想怎么着吧?”
高德宽笑盈盈地打量着眼前的张家兄弟,得意地坐回了原位上,翘起二郎腿,抓起一把葵花籽,慢悠悠地磕了起来,“张二老爷这样好的身手,又是淮军里历练出来的,耍拳走架势看着没意思,要不咱就来个开碑碎石如何?”
张堂昌心里一惊,高德宽已是左右瞄了瞄,指着堂上的一条板凳说道:“这会儿了,也找不到什么石碑了,就它吧!开碑碎石硬功夫,适合张二老爷!来!”
张堂昌默默地拿过那条板凳,三指厚的枣木面,慢说徒手劈断了,就是拿斧头来砍,力道不够也不可能一气呵成。
高德宽这显然是在玩张堂昌啊!
张堂文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张堂昌却是抬手挡住了,他狞笑着把那板凳摆好放在正脸前,冲着高德宽笑了笑,“既然高老板想看,咱就算没那个真功夫,也得试一试啊!不然高老板看不过眼,办起事儿来也一直不朗力啊!”
“二老爷说的对啊!”高德宽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敲着鼓点,一只手抄起一把瓜子就扔了过去,“如今也没了铜子,就用瓜子权当了,来!二老爷亮一手!”
也不知道高德宽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几枚瓜子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张堂昌的脸上,这无疑让张堂昌更加感到屈辱了。
三教九流里,街头卖艺可算是压根就不入流的了,用赏钱砸人这更是对戏子的嘲讽,张堂昌虽是平日里嘻哈习惯了,可毕竟打小也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大家公子,当庭如此被人作践,实在是有点让人难忍了。
就连一旁的党松涛都觉得有些尴尬,默默地来到高德宽身边,躬着身子小声说道:“要不...算了吧...张二老爷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况就是硬功夫在身的人,劈的也不过是木板...”
“呦...我几乎都忘了,这是您党家大院,该由您党老爷发号施令的,要不...你来做主?”
“不...不...”党松涛吓得连连摆手,躲在一边不敢吭声了。
张堂昌看了看高德宽,也是紧皱着眉头大喝了一声,扎了个马步高高地抬起右手朝着那条板凳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