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老大的意思是,就坐等旗蛮收拾咱们?”林卫东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依我看,与其硬拼,不如我们联合起来请租界当局施压,让旗蛮收敛一点。租界当局想必也知道真要把咱们逼急了会是什么后果,应该会出面帮忙。”高兴明沉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便点头:“此法不错……”
然而不等他们说完,林卫东便是打断,直接看着高兴明:“行啊,如果租界当局能摆平,那我林某人自然也不会拿生家性命去冒险,那这件事就交给高老大你去办吧。”
“林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高兴明听这话有些不对味,顿时看看左右,只见众人皆收声,看向林卫东,顿时警惕道。
“什么意思?”林卫东冷哼两声,端起桌上的茶杯,似乎想喝,却又心烦意燥的放下,这才一抬头,目光盯向高兴明:“高老大,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高兴明面色微沉:“林卫东……”
“你是猪脑子吗?”不等高兴明发脾气,林卫东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大骂道:“旗蛮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你……”高兴明大怒,站起身来就要骂。
齐汉山看他吃瘪,却心中舒服,直接打断他,对林卫东道:“林老大别理这老匹夫,请继续说。”
高兴明怒目转向齐汉山,又要发作,这时候大家伙却都拦住他,要等林卫东的话,毕竟事关身家性命,就是高兴明交好的几位这时候也没心情陪他闹了。
寡不敌众,他也只能铁青着脸对林卫东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否说出个一二三来。”
“哼,那你好好听着!”林卫东冷哼一声,这才转向诸人,正色沉声道:“旗蛮这次对付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其目的就是想通过对付我们逼明王出面,所以这一次,他们不是小打小闹,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的。”
“这还用得着你说?若非如此,我们哪有闲心坐你这儿?”高兴明讽刺道。
林卫东没理他,继续道:“既然如此,如果我们请租界当局出面,旗蛮就会罢休吗?”
林卫东不等众人回答,就摇头道:“恐怕不会,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着急,要的就是我们坐不住,只有把我们打疼了,才有可能逼出明王来。我们去请租界当局出面,旗蛮只会认为此举奏效,哪里可能就此轻易罢休?不但不会罢休,恐怕反而还要越发加大打击力度。而且,诸位可曾想过,租界当局难道就是好说话的,他们容留我们在租界立足,可不是发善心,是咱们青年社在租界实力够强,能随时乱了他们的地盘,他们才不得不收留咱们。如果我们送上门去告诉他们,我们怕了旗蛮,岂非是自曝其短,今后只要咱们稍微让他们不顺眼,他们随时都可以和旗蛮唱一出双簧,来威胁咱们就范。”
说到这里,林卫东长叹一声:“诸位要知道,租界当局也是狼,和旗蛮一样对咱们不怀好意的狼,我们在租界要想安全无恙,说到底,还是一样,得有抗衡他们的底气,一旦这个底气丢了,咱们就将真的命到尽头。所以,这时候去请租界当局出面是下策,倒不如直接乱了整个明珠,逼他们出面来的主动。”
“旗蛮真敢和咱们彻底撕破脸皮?”高兴明闻言,脸色也阴沉下来,显然,林卫东的话他没法反对。
“哼,相比抓到明王,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林卫东瞥他一眼:“不止是咱们青年社,如果现在明王身在租界,旗蛮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会直接纵兵冲进租界来,你信不信。”
正堂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良久,才听齐汉山开口:“与旗蛮全面硬拼,这事太大,得请示杜先生。”
林卫东瞥他一眼,顿时明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是警告自己,不要越趄代庖,直接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已经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杜先生,获得杜先生应允后,今日才邀请大家过来。”
说罢,对着身边林玉山点点头道:“去看看,管家到了没!”
林玉山点头,随即进入内堂,不一会,便见他带着一人入内。
不一会,众人就见林玉山和一人同步从内堂出来。
见到来人,众人皆是一惊,齐汉山更是直接起身,惊声道:“管家!”
被称呼位管家的人,正是当年杜鹃留在明珠的管家,此刻他对着齐汉山抱了抱拳,道了一声:“齐家大爷!”
随即又抱拳与诸人见礼。
诸人见他到来,皆是心中惊疑,眸光直闪。
大家都很清楚,这人肯定早就到了,却没有提前出来,直接宣布杜先生的命令,反而是等着他们商量过后,才出来见人。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头不禁微跳,杜先生是怀疑在座人中,有可能会有人不遵他令,所以才给双方都留下一个退路吗?
想到这里,诸人第一反应不是杜先生弱势了,反而首先心里苦笑,杜先生还是杜先生,踏每一次做事,最终结果,都总是那么圆满,让人心服口服。
这时,只听管家正色道:“杜先生派我来告诉诸位,旗蛮此次乃是动我青年社根基,绝不可忍,唯有抗击,方可令其忌惮,青年社诸人,务必全体动员,尽一切所能予以旗蛮沉痛打击,威逼旗蛮放人。”
刚才一番利弊分析后,大家这时哪里还有抵触,包括高兴明在内,全都起身正色应是。
唯有齐汉山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琢磨,管家怎么会来林卫东府上,甚至都并没提前和他通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