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宫变一事后,禁卫就成了众矢之的。
一遍遍的清查自证,搞得禁卫内部是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也亏得是墨北川执掌禁卫多年,积威深重,方才勉强镇住了局面,没出大『乱』。
可如今墨北川被解职的消息忽然传来,禁卫众将当即哗然。
一众将领,无不惊慌失措,担忧靠山倒了,自己也会结局凄惨。
惊惧之下纷纷互联,打探消息,商议对策。
有人不忿,为墨北川鸣不平,提议一起前往御书房面圣,为墨北川求情。
此议一出,原属墨北川提拔的心腹之辈,顿时立刻响应。
而原本不受墨北川看重的非嫡系将领,则是毫不犹豫的反对,称此举形同『逼』宫,乃取死之道。
很快,赞同的和反对的就吵成一团,你骂我居心不良,我骂你蠢不可及。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又想两边都不得罪,就在中间和稀泥,结果反而两面不讨好,被骂成首鼠两端。
又有人,始终闷不吭声,冷眼瞧着禁卫诸将大『乱』,心中也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将为兵之胆,诸将领慌了,手下兵士也就跟着惶恐,诸将领互相攻歼,手下兵士也跟着助威。
原本就只是被墨北川勉强镇压的火『药』桶,因墨北川骤然倒台而彻底爆开了。
……
而此时的墨北川已经脱下了将服,一身便装坐在了公房。
在他身前,柳公群和徐世贸两位心腹大将,满脸悲戚,面若死灰。
墨北川本人却是并无多少颓丧,一脸平静对二人道:“无需如此,只是解职回家,又未曾问罪,已经很是不错了。”
二人一听心中更是愤概,徐世贸当即便狠狠一跺脚,悲愤交加道:“将军执掌禁卫多年,只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下了将军的职,这何其不公,陛下就半点旧情都不念么?”
“休要胡言『乱』语!”墨北川闻言,顿时喝道。
边上柳公群也是连忙拉住徐世贸:“这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将军被解了职,咱们俩也迟早滚蛋,都到这地步了,还怕什么?”徐世贸梗着脖子道。
这话一出,柳公群神『色』也是愈加黯淡,张了张嘴,最终却只剩苦笑。
墨北川见二人神情,心中还是欣慰的。
这两人知道自己倒台了,并未离心,倒是不枉他一番栽培。
微微沉『吟』,墨北川才开口道:“我虽然被解职了,却非是陛下不念旧情,其中具体,非一两句能说清楚。总之你们记住一点,陛下并未负我,不得不对陛下不敬。”
两人闻言微愣,将军这话明显有深意啊。
两人原本已心灰意冷的眼神,此时又有了光芒,柳公群试探问道:“将军……”
墨北川直接抬手打断:“别问!”
二人心底虽好奇,也不敢再说,齐齐拱手道:“末将遵命!”
墨北川点点头,这才道:“有件事与你们说一下,禁卫大将军的位置,一向由宗室皇亲出任,我去职突然,新任大将军还未定,暂时会在诸部将中选一人暂代,陛下问了我的意见……”
二人才刚从悲愤中平复过来,又陡然听闻这话,顿时皆是心中直跳。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又连忙移开,皆垂首不语。
墨北川见状,不由好笑。
他自知这二人心思,虽然不过是暂代大将军位而已,但这个机会吗,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
一军之中,副将众多,而大将军却只一人。
若能代领大将军一段时间,将来调出禁军,便有资历去直接竞争一军主将位。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徐世贸和柳公群二人又如何能够不心动。
“可惜啊!”墨北川心头微微叹息,缓缓说道:“我推荐了张武!”
徐世贸和柳公群一听,霍然抬头,均是没能控制住情绪,皆『色』变,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柳公群没吭声,徐世贸则是没忍住,直接开口:“将军,卑职是个粗人,自不敢奢望这暂代大将军位的资格。可若说那张武便有资格,卑职实难心服。不论人品武功,其都不过尔尔。武功且不提,单论人品,今日将军解职,此人若是忠义,就该立刻来请见将军……”
“这你便错怪他了,是我不让他来。”墨北川摆手,为张武澄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