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八年的这一年,好似格外的不平静。
先是竞马赛中皇子身损,诸方查证,只得了个意外的结论,随即还未入秋,西洲便传来了羌族犯境的消息。
这一次,羌人可谓是来势汹汹,不再是从前那般一打便逃的袭扰,而是聚集了十万战士,血战西州边境,致使西洲军情危急。
宁王安元晨闻讯后,再三请旨出征,言称只求做一军中幕僚,可却全都被陛下严辞驳回,随即一纸急诏便到了洪城。
“诏!镇北主军副统领齐白戈,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今西境敌军大举来犯,命卿为西洲军副统帅,望卿能拒敌于国门之外,护我云晋疆土,领诏!”
在这样的情势下,白戈原定于秋日的婚事,便只能暂时延后了。
这场仗一打便是近四个月,临近初冬时,悍不畏死的羌族,已使云晋损兵近三万。
白戈长身立于城墙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冲杀。
入眼处,一名只有十一二岁的羌族少年,在长枪插入其胸膛之时,竟猛地抱住了那士兵,将其撞向了同伴的刀刃。
如这般的情形,在场上处处皆是。
白戈眉头紧锁,虽早听闻羌人之悍不畏死,可如今亲眼得见,却还是令人震撼万分。
虽然他已经尽力筹谋,可这些羌人宁可一命换一命,也死战不退,着实是难缠。
正在他心中烦忧之际,身后传来了通报声:“禀统帅,羌族使者来拜。”
白戈沉吟了片刻,吩咐道:“放他进城,命人去通知一下瞿帅。”
入城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眉目粗犷,虽是以使者之身来此,可身上却穿着一袭战甲。
白戈微眯起眼睛,寒声道:“使者着甲入城是何意?”
汉子朗然一笑,道:“在下公西巳,见过二位将军,您可能不知,我羌族并无文臣,凡男子皆为兵士,这甲胄便是我族的常衣。”
见白戈还要再言,瞿渊出言问道:“不知使者此来何意?”
“在下带来了我族王上的议和国书。”
“议和?”白戈眉头一挑:“你族王上想如何议和?”
“王上有言,只要云晋与我族和亲,我族立即退兵,并且五年之内绝不犯境,这封国书王上已然签了...”
云晋京都永平城,乾洺殿中。
安延昆夹着那议和国书,看着阶下神情各异的朝臣们道:“众卿都和朕说说对此事如何看吧。”
左侍丞李枫奕最先开口道:“陛下,羌人悍勇不畏死,四个月便拼掉了我军三万多将士,若再战下去怕是得不偿失,臣以为当和。”
“臣也主和。”
“臣也主和。”
李枫奕刚说完,其平日间交好的大臣们便纷纷附和道。
“臣和李大人的看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