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白笙俯身附耳在她唇边,却还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模模糊糊的,只听她好似是在念着亲人的样子,又看了看她眼角滑下的泪珠。
白笙心中不由一叹,拍着她的手轻声道:“莫难过,我不是说过吗,以后我便是你的亲人,就算你从前的亲人都不在了,如今也有我在...”
虽然白笙知道,此时的良卿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语,可他还是这样一直不住的轻声安慰着,好半晌后,可能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良卿的热退了些,她渐渐睡的安稳了许多。
马车方一进衢州境内,白笙便让尚义去请了郎中来。
客栈中,郎中刚替良卿把完脉,白笙便开口问道:“先生,不知她病的重不重?”
那郎中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才开口道:“病人是优思过度致使气血生化无源,又受了寒气,才会如此久热不退,倒是不重,老夫写个方子,你们去药店按方抓药便是,服过药待病人退热后,再静养几日便无事了。”
待尚义出门去抓药时,白笙忽的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先生,我这侍从一直很是畏寒,不知是何故?可是她身子还有其他病症?”
郎中闻言皱了皱眉道:“老夫方才为其把脉时,除了气血有些虚弱以外,并未发现有什么其他病症,倒是病人这般长期优思烦郁,只怕久了对身体伤害甚大,还是要多宽慰开解才是...”
尚义熬好了药后,便给良卿喂了下去,此时外面天色已暗,尚义看了看窗外后,对白笙说道:“天色不早了,公子回房歇着吧,我在这照顾良哥儿就是。”
白笙看了看躺在床上,微蹙着眉,脸色依旧苍白的良卿,微微摇了摇头道:“尚大哥你白日驾了一天的马,也累了,你去歇息吧,我在这照看着便是。”
“这怎么行,公子怎么能...”尚义刚开口,白笙便打断了他:“无事的,我与阿良一直情同兄弟,没有什么能不能的,你回房吧。”
尚义抬眼看了看白笙,虽然自家兄长也和他说起过,白笙的为人与性情,知他待人一向温厚亲和,可如今见他竟能与自己的侍从兄弟相交,尚义心中依旧是感佩不已,想了想便也只得躬身告退。
待尚义走后,白笙便将榻上的软垫拿过放在了地上,撩起长袍,坐在了良卿的床榻边,映着床边的烛火看起了书。
到得二更时分,白笙开始觉得有些困乏了,正准备起身走动走动之时,却忽听床上的良卿呓语道:“长空哥哥,你在哪...我怕。”
只见她双眉紧皱,额上因发梦而沁出了一层细汗,两只手也在不安的挥动着,见状白笙忙起身,将布巾在水中浸湿后,为她细细的擦着额上的汗珠,又替她将拨开的被子盖好。
想了想,他又抬手抚向了良卿的眉心,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的将她那紧蹙着的眉结,慢慢抚平。
“我...我叫沈良卿。”良卿忽然低声呢喃道,此时梦中的良卿,也在说着同样的话,梦里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正蹲在她身前,问着她的姓名。
“唉!你,罢了罢了,你...你好自为之吧。”他的声音很是疲惫无奈
说着那男子伸出手,似是想要摸摸她的脸,可周围的景色却忽的扭曲了起来,那一瞬间良卿只觉脑中一阵剧痛,很多画面皆错乱的纠缠了起来,她痛的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