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楼愣了愣,随即面上不禁泛起了薄怒,可当看到白笙那病怏怏的样子,却又一下子泄了气。
强忍着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炽楼咬着牙问道:“你舍身相救,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掏钱吧?”
闻言白笙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道:“你若死了,我去哪里找第二个相熟的财主。”
这话一出,炽楼的面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彻底的黑了下来,狠狠的盯着白笙看了好一会,他将药碗塞给了良卿后,一拂衣袖便转身走了。
待炽楼出了房门,良卿不由微责道:“您又何必气他呢,您昏睡的这几日,炽楼公子可是日日守着,起居都在您那暖榻上,担心的紧呢。”看了看手里的药,“便是连这药都是他亲手熬的。”
想到炽楼捏着鼻子给自己熬药的场景,白笙不由失笑出声,随即慢悠悠的回道:“与别人也就算了,可与他,既然施了恩,总要图些报才是,不然怕是连他自己也不会快意。”
本站在房门外努力平心静气的炽楼,听到这话,瞬间破了功,他回身大声吼道:“不就是钱吗?给给给,都给你,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于是,第二日。
“王爷,炽楼公子慷慨解囊之举,着实令人感佩啊,您可一定要在折子里注明了。”
白笙脸色虽还是不好,可精神却很足,他此刻正满含着笑意,不住的跟延熙夸赞着炽楼。
“公子大义,本王在这里谢过了,请公子放心,所有条件都和白笙说的无差,每年按本金付利,十年为期,商税减三成。”延熙微一拱手,很是客气的道。
坐在榻上的炽楼,正极力的维持着自己面上的神情,因为他每听白笙夸他一句,都觉得那是在骂他冤大头。
闻言他勉强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回话,可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般的道:“王爷客气了,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大衍十年正月初六的开朝日,洵王安延熙提出‘资国劵’,商人助国,按本还利。
为此朝中众臣争论不休,一方是‘与民争利,君子不齿。’的保守派,一方是‘收不抵出,何以为国?’的实干派,两方争的面红耳赤,要死要活。
最后还是三朝元老,政事阁元辅程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谁若不同意,便想个更好的办法为太府司筹银吧。”众人这才闭了嘴。
安延昆欣慰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幼弟,随即一纸诏书,彻底将此事定了下来。
随着这纸诏书公示云晋境内,可排天下前三的归云商号,第一个站出来响应了起来。
商人逐利,当见到一大批真金白银,真的由官兵自归云商号的一个个钱库运出时,他们便再也忍不住了,纷纷跟风而至。
太府司大抵是很多年库中都没这么满了,其内的所有人,每天脸上都笑的跟朵花儿似的,逢人便乐,直让人发毛。
正月初八,齐白戈携妻周普清归京。
府门前等候的良卿,扶着刚能勉强走动的白笙,有些担心的道:“您这才刚见好,要不还是回房候着吧,大公子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