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晚间醒过来时,却没见良卿,看着这没有丝毫亮光的屋子,他不由皱了皱眉。
撑着身子坐起,随手裹上绒裘,他半趿着鞋子来到了良卿的房门外。
敲了敲门,他轻唤了一声:“阿良。”可等了好半晌却还是没有回应。
提了提声音,他又唤了一声,话音还没落,炽楼那懒洋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自己不睡,别人还是要睡的,大晚上的鬼嚎什么…”
白笙没有理会他,正准备离开时,却听炽楼又道:“你找阿良啊?”
顿住了脚步,白笙回身看了看他,却没有开口。
“她在纪长空房里。”炽楼白了他一眼后,便将房门一关。
浓重的血腥气呛的白笙将眉头皱的更紧了,将屋内的烛台点燃后,地上的血迹尤为显眼。
快步来到床前,他看着还在沉睡的良卿,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怒色,可随即却又被怜惜扑灭了。
将那被炽楼缠的乱七八糟的布条解开,又规整的系好后,他便俯身想要将良卿抱回房间。
玉锁掉落在床上,他止住了动作。
拿起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桌上纪长空留下的书信,他的眸中不禁浮起了些许沉吟之色。
强忍着胸口处的闷痛,他吃力的将良卿抱回了房间,又细细的为她盖好被子,才缓步来到了炽楼门前。
可刚抬起手,却又放了下来,思索了片刻后,他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正在他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屋内却传出了炽楼的声音。
“来了就进来,在那拘着算怎么回事啊…”
沉了沉心思,他推门走了进去,见炽楼只着裘衣缩在榻上,他不由道:“今冬天寒,你又少点炭火,平日间还是多穿些吧。”
这本是句关切的话语,可炽楼听着却只觉头疼。
支起身子,他无奈道:“要我做什么直言就是,犯不上总这么拐弯抹角的…”
白笙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将那玉锁掏出,道:“你那商号遍及各地,我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下这东西的出处。”
炽楼的眼底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抹笑意,可面上却满是困惑,讶声问道:“长命锁?查这东西做什么?”
“此物与阿良有关,所以…”白笙的神情显的有些为难。
“知道了,你去摹下来吧,我明日就让人去查。”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炽楼像是有些不耐般的摆了摆手。
在纸上摹好了玉锁的前后样式,白笙又道了声谢后,才缓步走了出去。
可待将那房门带上后,他却忽然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眸色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
良卿醒来时,已是夜里的二更时分了。
看着屋内亮着的烛火,她微微将身子绻起,环膝靠于床栏,将那被包扎整齐的手平举到眼前,有些失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后,她才压下思绪,起身回了白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