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心思,白笙向着政事阁而去。
烛火中,安延昆正斜靠在软椅上闭眸养神,白笙正要见礼,便听他道:“免了吧,前线奏报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北岭的战况还好些,可西州却是连失三城。”白笙道。
将手上的奏报递给成顺,安延昆道:“这是刚送来的,你看看吧。”
接下后快速扫过,白笙惊道:“瞿将军战死?”
安延昆点头,满面寒霜,失了四城,主帅战死,西境已是危急万分。
“上离虽未出兵,可却屯兵边境,如此,西原便无法抽出太多的兵力。”白笙顿了顿:“颍州军无法调动,那便只有…”
他将目光移到了挂在一旁的军势图上,紧盯着其上的一点道:“遂州,遂州军善险战,主将方淮更是军中悍将,陛下可调其前去…”
他停住了,方才一时陷入思绪,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便是你的才智粗凡?”安延昆看向他,“有什么想法就说,朕召你来就是想听你的看法。”
此时军情危急,白笙也顾上藏锋,从前方战报到兵力协调,他一五一十的将心中所思,尽数道出。
“何人可为帅?”安延昆问道。
白笙沉默,良将易得,帅才难求,云晋不缺冲锋的悍将,可却少有智勇皆备的统帅。
“延熙如何?”安延昆又问。
强行将程致那些话清出脑海,白笙道:“洵王爷可当此任。”
大致推敲了片刻,安延昆正打算命他退下,可白笙却是屈膝下拜,触地一叩。
“臣请随军出征,望陛下恩准。”
“你不是说不忍高堂无依吗?”安延昆蹙眉道。
“国之不存,何以为家?请陛下恩准。”白笙再叩。
沉默了好半晌,安延昆才道:“战场凶险,你又不精武事,还是…”
“臣虽不才,却也知男儿七尺,保家卫国。”
安延昆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传旨,命洵王安延熙为帅,儒林郎齐白笙为军前都统…”
白笙即将出征的消息,将齐府上下的心都悬了起来,齐隆的脸皱成了一团,袁氏也是暗自拭泪。
“你就不为我和你母亲想想吗?你大哥已是沙场征战,如今你又要出征!”齐隆说不下去了,叹气不止。
白笙恭敬的跪地一叩道:“孩儿不孝。”
良卿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道:“良会随兄长同去。”不待白笙出言相阻,她继续道:“义父放心,孩儿定会舍命保全兄长。”
齐隆长叹一声,没再开口,挥手让二人退下。
“你胡闹什么?”还没出主院,白笙便忍不住斥道。
“我说过,生死不弃。”良卿低声回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去。
“说别人胡闹,你又好到哪里?”炽楼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白笙此刻正是心绪烦乱,无暇与他斗嘴,提步欲走。
可炽楼却又道:“我也去,连你那点身手都能做个都统,我若去了,岂不是大将都做得?”
“你不是总说我没出息吗?爷这次就上个战场给你看看。”说完,他也走了。
白笙拧眉,怎么就没一个让他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