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榻上,可那人却毫无变化,他不禁苦笑,没想到,竟生了幻觉。
“留着你的琴吧,爷不稀罕。”那声音极虚弱。
他这次听的真切,忙问道:“你怎么醒了?”
“怎么?我没死,你失望?”炽楼睁开眼睛看向他。
“不,不是,陆太医说你…”他惶急起身,却猛地摔倒,顾不上开裂的伤口,他忙爬起来,凑近道:“你真的醒了!”
见他里衣瞬间染红,炽楼皱眉:“这是怎么了?”
白笙不理他,忙唤道:“来,来人!醒了!”
大概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炽楼本半个身子都落进了黄泉,可却自己生生爬了出来。
按着陆栖的腹诽就是,连阎罗爷都不愿收这厮!
“等这热退了,我再给诊一遍。”陆栖迟疑道。
“怎么?是还有什么不妥吗?”白笙急问。
“不,不是,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了。”陆栖只是不敢相信,这本来必死的人,怎么说挺就挺过来了。
白笙这才彻底放下心,瘫回了椅上,见他半个身子都被染红,陆栖忙道:“您可不能再乱动了!”
“他这是怎么了?”炽楼问道。
陆栖正想答,却被白笙止住:“先帮我处理下吧。”
待里衣被脱下,炽楼瞥见那道正不断流着血的伤口,眉间皱的更紧了,不禁抬眼看向富贵,可对方却躲闪的垂低了头。
勉强止住血,陆栖劝道:“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这都几天没合眼了!”
见他要摇头,炽楼道:“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活着,继续给你添堵。”
白笙笑了,没再开口,顺从的回了房间。
待屋内人都散去,炽楼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您刚醒,要不还是先休息会吧。”富贵给他掖了掖被角,“那些事过后再说也不迟。”
他面色阴沉下来,“万贯,你说!”见万贯也不答话,他彻底怒了,斥道:“都反了吗?!”
富贵无奈,只得上前将对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听到那碎骨取血之举,他怔住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荒唐!你们明知道不是那般,为何不拦?!”
因巫医一派太过神秘,世人不明便多有谣传,这骨中血,便是其中之一。
实则这六鬼锁脉,只需兽类的心头血加上巫医调制的秘药,便可成型。
“没有秘药,兽血难保会有效,再说,是那齐白笙自己上赶着的,如今看来,这骨中血不是确有奇效吗?”
炽楼气的浑身发抖,挣扎着就要动手,万贯忙止住他,劝道:“小爷,您别气,这种舍命的事,外人做总比咱们自己人要好啊。”
“你们真以为有效的是那狗屁的骨中血?!”炽楼怒道。
“那是?”
炽楼叹了口气:“是纪长空的功法,加之以血为引,方才能压住那六鬼反噬。”
富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喜道:“那就是说,只要有纪长空在,您的六鬼锁脉就不会破了?您就不会有事了对吗?!”
炽楼摇头,掀起衣袖,露出那图案,自嘲道:“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苟延残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