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喜宴一直延续到晚间,宾客们依旧没有散去。
良卿遵守着与宣王妃的约定,为元康拦下了诸多灌酒的,直至外客尽数告辞时,元康虽有些醉意,可却还是清醒的。
嘱咐纪长空将他送去后院,白笙与其他人闲谈对饮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莫玄裳还在这王府中。
所以任凭炽楼如何闹将,他还是执意留了下来,并命尚丰带人继续暗中搜寻,炽楼虽连连撇嘴,可心中却还是隐不住担忧。
将元康交给婢女搀进屋,纪长空一言不发的再次当起了门神。
有了良卿的前车之鉴,加上纪长空身上还挂着剑,守门的仆妇一个也没敢上前,都远远的躲了开。
没剑的扇巴掌,这有剑的,还不直接抹了她们脖子?
屋内红烛高照,元康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迟疑了好半晌,想起白笙对他说的话,他还是走上前,既然娶了,就要负责。
拿起喜秤,挑起盖头,一张倾世的容颜,就这样显露了出来,喜秤落地,他张大了嘴巴就要唤出声,却被那人捂住了嘴。
“别说话,纪长空在外面。”莫玄裳伏在他耳边。
元康激动的身子都在颤,连连点头,拉着她走到了桌案边,捻起笔写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殿下还是先擦洗下吧。”
听着自莫玄裳嘴中发出的陌生声音,元康愣了愣便明白了过来,忙附和道:“都听王妃的。”
宽衣解带,他赤着上半身坐在榻上,莫玄裳拧了棉巾,替他细细擦洗,另一只手,却在他的背脊上写画着。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多日来的静心与压制,就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击碎了,元康不自禁的捉住了那只手,在那手心处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
想起自己陪良卿演的那出戏,她抿嘴笑了起来,于红妆暖烛中,格外动人心弦。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写着,将连日来的“思念”尽数汇于指尖。
“该饮合衾酒了。”元康笑道。
不管怎么样,能与心上之人饮下这杯酒,他就知足了。
莫玄裳也笑了,素手执酒,绕过他的手臂,道:“愿与殿下,百年好合。”
庭院中,良卿有些出神,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白笙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
良卿摇头,看向正说着什么的尚丰,问道:“还是没有找到吗?”
“没有,想来真的不在这里了。”白笙皱眉,“夜深了,咱们也该回了。”
众人应声,起身向外走去,可良卿却怔在了原地,定定的看着普源的那身新衣,神色越来越难看。
“等一下!”她喝道。
“怎么了?”
“新娘子有古怪!”她说着,快步向后院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