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邹渊讲完,白笙才问:“当年的东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邹渊长叹:“先帝宠爱太子,立储时曾重建东宫,二皇子便是在此处动了手脚,各个支撑点,皆在建造时,便用了易燃的木材,而且还在其中藏了蹊跷。”
他顿了顿:“失火那夜,其心腹潜入东宫,将各处藏伏揭出,这才导致东宫遭烈火吞噬,却连个起火点都寻不到。”
“那人是谁?”白笙急问。
邹渊摇头:“是谁我不清楚,但依着薛太妃当时所言,她应该是心中清楚,如今二皇子故去,想来她也不会放过那人,怕是早就杀了吧。”
“不,那个人还没有死。”白笙沉声道:“不仅没死,反而活的很好!”
邹渊大惊:“不可能!她怎么会放过杀子仇人?!”
“许是她自以为报了仇。”白笙目光幽深,问:“当年的知情人只有二皇子与其亲信,薛太妃又是怎么得知真相的呢?”
“她和我说的是,十年查证才寻了些蛛丝马迹。”邹渊顿住,渐露惊色:“你的意思是,二皇子的心腹出卖了他?!”
白笙点头:“从二皇子的那些计划中,不难看出他的心性,如此人物怎会留下蛛丝马迹指向自己?所以,唯一可能出纰漏的,便只有行事的人了!”
“可,可那人告密,不是将自己一起卖了吗?”邹渊喃喃:“除非,除非…”
“除非告密的人撒了谎!”白笙捻紧指尖,“当年参与暗害储君之人,除去被灭口的小卒,应不过一掌之数,这几人或背后谋划,或侧面相助,或,亲自动手。”
想到火不思的残片,白笙心中自语:“而告密的人,就是那动手之人!”
静室中陷入死寂,好半晌,白笙才问:“不知您可见过此物?”说着,他便将火不思的图纸递过。
“有些,眼熟。”邹渊迟疑,又仔细看了看,“我好像见谁拿过这怪东西…”他沉入回忆。
白笙虽心急,却也没有催,默默等了起来,直到邹渊再次出声。
“我想起来了!我当年还曾把玩过此物!”邹渊叫道。
“这是谁的东西?”
“当时的帝卫军副统领卓巍,我记得,他总是将这东西挂在腰间,有一次他巡视宫防之时,我曾讨来把玩过。”
白笙滞住,心中豁然开朗,终于自误区中走出。
能出入东宫的,不一定是属臣。
宫卫,才是最不起眼又最合适的选择!而且,宫卫才更有机会接触到,薛太妃这久居深宫之人!
“这人如今在何处?”白笙急问。
“他死了。”邹渊陷入回想:“当夜,东宫火势刚起,便瞬间笼罩了大半个宫殿,帝卫军最先赶到,统领常荣闯火场救太子,险些丧命。”
他顿了顿:“可本该于那夜巡防东宫的卓巍,却因酒醉没有到场,卓家的老国公长跪宫门,才为其求得了个流放苦狱,可苦狱那种地方…唉!所以卓巍被流放的第十年,便传回了丧报。”
白笙心思急转,常荣因那火不思才知晓凶手的身份,可火不思的主人十年前就死了,自然不会做出近来这诸般事情,这也就说明,火不思,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