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以国公之礼厚葬庞将军!”
“齐白笙!”秦桓怒了,这人是非要和他作对不可!
“怎么?这可是你昔年同袍,国公礼他担不起?”白笙冷笑,又唤道:“方淮!”
“末将在!”
“收拢降兵,安抚城民,分发食物净水,告诉他们。”他转向秦桓,一字一顿,“本侯应下的,必会做到!”
秦桓还是忍了,哪怕气的直哆嗦,他还是咬牙咽下,不为白笙,而是怕那些已然红了眼的降兵和他拼命。
漠奁失守的消息,飞快传入越皇耳中,令他痛骂庞柟的同时,又不禁惶惶。
不过一月,三方联军再下十余城,直逼东越最后的关隘,昱明关。
“守住,守住!不然朕要了你们的脑袋!”朝议上,越皇拍案怒吼。
“陛下,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收缩兵力,严防帝京,而不是——”
“朕不管你们如何做!昱明关不可失!”
“陛下,可那不是坚守之地啊!不若退守帝京…”老丞相苦口婆心的劝道。
“昱明关乃是帝京的脸面,绝不可失!”
“陛下!国亡在即,您,您还在意什么脸面?!”
越皇怒了,老丞相被拖了下去,杖责声与其痛心疾首的谏言声,听的满朝文武都是面色不好,心中暗叹,这真是亡国之君!
“纪卿,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由你带兵拒敌,务必拒敌与昱明关外!”
纪言,也就是当朝纪太后的亲弟,闻言脸都绿了,嗫喏着想要开口婉拒,却正撞上越皇森冷的目光,只好咬牙应下。
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了朝定要去求自己的姐姐,宁可辞官,也不能去送命!
六月初,三方联军兵临昱明关下,此处的守关之人,果然不是纪言。
老丞相杜沽站在城头上,满心悲戚与死寂,浊泪滑下眼角,又被疾风抹去。
上前叫阵的卞启,打眼一瞧,就看见了这么个哭唧唧的老头,登时一楞。
“守将何人?报上名号!”
“丞相杜沽。”
卞启拧紧了眉,半晌也没想通,文官守城是个什么名堂,正想再开口,却被白笙拦下。
“老丞相可否放我等过关?”白笙笑问,语气温和。
“这位是武侯吧?”杜沽叹了口气:“唉!不想初次得见神交之人,竟是在此等光景下!老夫愧煞啊!”
“老丞相不必如此,此番不是您的过错。”
“武侯,老夫可以放您过去。”
“本侯,也会放将士们一条生路。”二人对视,皆露出了笑容。
卞启惊了,这是什么操作?要是都能这么破关,还要兵马战策做什么?!
“老丞相欲往何处?”
“归京面圣,以死谢罪。”
“何不寻个清净处安养天年?”
“多谢侯爷好意,天要亡国,老夫无力相阻,替将士们寻了活路就够了!”
杜沽走了,走上了黄泉之路,全族被斩首示众,并挂在了帝京城门上。
白笙率军兵临帝京,仰头看了看,喃喃道:“东越,当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