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战报频传,京中但有快马驰街就必是边关急报。
“羌族果然分兵去了西南。”延熙合上战报,皱眉道:“还有西洲,方淮中了公西巳的计,丢了西洲城…”
“西洲到底还是缺位能镇守的主帅。”程致道。
延熙想了想,还是问向静立在旁的白笙:“你可有人选?”
正在白笙犹疑着想说什么的时候,班蒂来报,宁王安元晨求见。
“拜见陛下。”元晨伏地行礼。
延熙忙着他起身,责道:“不是染了风寒吗?怎么不在府中安养着!”
“臣请挂帅出征,望陛下允准。”元晨再拜。
“胡闹!”延熙沉喝:“你这般如何能上得战场!”
“连陛下也当臣做废人吗?”元晨回视着他,眸光熠熠,“就算是废人,如今西洲告急,臣当该助上一臂之力!”
“老三!你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延熙走过扶起他:“那里太险了,朕不能让你去冒险!”
“陛下不必再说,方淮、卞启虽都是善战之辈,可却都没有统军之能,臣此去正好可以补其不足。”
白笙道:“陛下,宁王爷早年多与羌人交手,又曾驻防过西洲,的确是不二之选,臣想荐之人,也正是宁王爷!”
“齐白笙!”延熙恼怒道:“老三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要是有个什么…”
元晨扯住他,笑道:“陛下,辅国公说的都是实言,您放心,臣当年能打的他们溃逃,今朝就同样能!”
“望陛下以大局为重!”白笙躬身道。
延熙正想驳回,政事阁中其余人包括程致在内,却尽数出声附议。
他面色阴沉下来,深深看了眼白笙,蓦的转身拈起笔,可还没等落在纸上,笔杆就因不堪重负而断成了两截,他咬紧牙,猛地将断笔丢了出去。
触及之处迅速晕染,于白衣上绽开了朵墨莲,班蒂眼皮一跳,疾步上前就要为白笙擦,却被上首传来的喝声止住。
“来人!拟旨!命宁王安元晨为西洲主帅!”延熙说完快步离去。
“恭送陛下。”
政事阁中陷入沉寂,朝臣们都不自禁看向白笙,后者轻笑道:“咱们继续,先议东海的战事,后林…”
日近黄昏,晚霞漫天,诸事议定之后,朝臣们先后散去,只有程致端坐不动。
“你非要这么对他?”程致皱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性!你这般伤了他不说,与你自己又有何益?”
白笙垂眸看着那摊墨渍,眉眼皆被晚光染亮,瑰丽色彩令他多了几分鲜活。
“我与他是君臣,如此才是应该的。”白笙轻声道。
“可你对先帝——”
“君父和君不同,臣子和臣,也不同。”他似是在告诉程致,又似是在给自己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