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这一昏睡,就是近半月,问清了近来发生的事后,他神情古怪。
北周兵发东海,帮着云晋平了叛乱,还与云晋签订了姻亲盟约。
而这一切的始末,竟都是因为秦扶。
那日,重伤的普源被白戈救下送回岱水城,见到威风凛凛带兵出去的普源,回来时浑身破烂奄奄一息,秦扶彻底炸了。
以血为书写给了秦桓一封密信,大意是:您要是想让唯一的女儿死在云晋,就继续缩在北周不要出来,反正您的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云云。
秦桓的脾性…亲身出征,直抵东海,为的就是要教训勾走自己女儿的混账。
具体的细节白笙不得而知,只知道,秦扶和普源定了亲,也知会过了镇北帅。
至于北岭,镇北帅周岩与古尔铎交锋数次,前者勇武非凡,后者足智多谋,至今战事依旧胶着。
而南境这里,上离增兵二十万,算是压上了全部身家,白笙昏睡的这段时间,南境战事每况愈下,时至如今,先前被夺回的城池中又陷落了七城。
“西洲呢?”白笙问道。
“羌族猛攻西南不下,转而集中向了西河城这个缺口…”
西洲的战况比较起南境还算好些,白笙细细听过后,不由长舒了口气,虽说当时荐举元晨是为大局考量,可他心中的担忧却不比延熙少。
“我知道你担心,所以离京时特意叫长空赶去西洲,放心吧,元晨不会有事。”良卿边说边摆弄着药炉。
“他怎会同意你一个人——”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良卿笑了笑,望向他:“不是还有你吗?”
白笙心中一热,抿了抿干裂的唇,半晌也说不出话。
牧沂扫了眼这旁若无人的二人,嘟囔道:“我抛下自家娘子来这,可不是来看你们腻歪的!”
“多谢先生相救。”白笙稍颔首,他与牧沂只见过三次面,其中两次都是得对方自濒死之际救回,此时这谢语说出自是真挚万分。
“谢就不必了,我只有一个请求。”牧沂叹道:“若他败了,可否留他一命?”
直到最后白笙也没表态,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如何。
东海叛乱大致被平定,先是沧浙十四州被收回,随后,白戈所部直袭叛军,叛军连连退败,最后于卷浪峡被围杀损兵近十万。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炽楼这个贼首在首战失利后,拖家带口的跑了——!
梁序无奈再次接管兵权,可他哪里是那位小战神的对手,最后,不仅部下在卷浪峡死伤殆尽,连他自己也在此处自刎而亡。
而造成叛军几乎全军覆没的贼首,此时却正悠哉的哼着曲。
苍苍古道上,马车慢悠悠的晃着,可怜那高头骏马,只要稍快些就会被驾车之人勒止住,彻底杜绝了它扬蹄奔腾的美好向往。
马车中,炽楼百无聊赖的掰着手指数算,富贵紧闭着眼躺靠在侧角,发财默默抱着金子出神的看着车外。
“为什么放弃他们?”半晌,发财问道。
“啊?啊!你是说那群废物?”炽楼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