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王安元晨赶至西洲,羌族就没再讨到什么好。
公西巳本欲绕路西南,却因白笙早有防备而失利,转而自西河城开始攻打,又因元晨的种种布置而陷入凝滞,战事愈渐胶着。
看着默默坐在帐中的元昭,他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贤王爷,这眼瞅着东海那就要平了,您要是再没什么表示,我族可要撤军了!”
元昭自恍惚中回神,轻声道:“您还是和连将军商议吧,本王累了先回去了。”
见他径直出了军帐,公西巳面上更加难看,转向连城喝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是不愿意尽可以离开!”
“公西将军误会了。”连城含笑道:“宁王当年曾舍身相救过我家王爷,王爷他只是不愿面对这位兄长而已。”
公西巳冷哼了声:“什么兄长?各为其主就是敌人!”
连城笑着应了两声“是”,又道:“咱们还是议议巩昌吧!”
公西巳依旧很不爽,却没再说,展开舆图道:“安元晨如今据守此处不出…南有淮岭北有…谷深崖绝,山高路狭…整个西洲的咽喉…”
“公西将军是觉得咱们攻不破?”
“这里不是短时间可以功成的,万一东海战事平定,云晋抽出手来——”
“公西将军!”连城打断他的话,“您只管攻城就是,其余的,我们自有安排。”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听出的意思。”连城幽幽低笑:“不计代价,不惜伤亡,攻城!”
“你!”
“可不能吃干抹净不认人啊!”连城含笑按下他拔刀的手,“要知道,我们这些做商人的,从来都是一钱不落虚空地,要是亏了——”
他猛地抽出对方的刀,架在了对方脖颈上,笑叹:“我们家爷会不开心的。”
巩昌城外,羌兵开始不分昼夜的叩关叫阵,云晋一方则一直缄默不应,直到,元昭自敌军中单骑而出。
元晨得报后,快步登上城墙。
城下,元昭面无表情,麻木如尸体,眸中毫无焦距,在远望到元晨时,他动了动嘴,却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你当真要如此?!”元晨眼眶酸疼不堪。
昔日手足兵戎相见,他无力抚慰兄长的心寒,只能垂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回来吧…”元晨叹了口气:“我不会怪你,七叔也不会,咱们还和从前一样。”
元昭拼命摇头,马缰硌的手骨生疼,肩头剧烈颤抖,热泪滴滴溅落,他身后有近三十万羌军,可天地间,却只余了他一人。
“老六,醒醒吧,我们才是你的亲人,那些都改变不了什么的…”
“三哥——”他哑声开口:“我只求最后一战,生死不论!求三哥成全!”
长久静默过后,元晨缓缓松开紧攥的手,道:“好,也让我瞧瞧你的长进。”
千军乱沙场,万马尘飞扬!两军拼杀间,放眼望去尽是断肢残血。
元昭接管了羌兵指挥权,不停发着命令,眸中光芒灼人;元晨眉间紧皱,看着前赴后继的羌兵,面色渐转凝重,侧头连连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