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兄弟间的酣战,二人都是竭尽全力,仿若只要败了对方,就可以在这破碎的关系中,寻到一条出路。
“…后军前置,右卫军绕城东…架云梯登墙!”元昭眸中灼如烈日,挥手下令。
元晨同样陷进酣畅,边发令边俯身城墙观望战势,不时唤来将官问询各处。
“主帅,这里危险,您还是去了望台吧!”将官劝道。
元晨摇头,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才能看清对方形貌,才能看清那个被他周护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今朝是何等风采!
“…掷礌石,滚木押后…取猛火油焚云梯!”元晨望向东城头。
不知何时赶来的炽楼,遥遥看着这幕兄弟相对,笑如白雪开化,口中啧啧不停。
“爷,是时候了吧?”连城轻声问道。
“再等等,让他们再玩一会。”炽楼将手拢进袖中,“我还没看够呢。”
火势漫起,扭曲了二人对视的眸光,却阻不断其中的坚定与决绝,元昭收回目光再次发令,元晨则快步走向南侧。
炽楼眯起眼睛,抬手比划了下元晨站立的位置,嘟囔:“好像差不多了。”
“那人靠得住吗?要不还是我来吧!”连城迟疑问。
“黄玖那一身本事可都传给他了,你就瞧好吧!”
极远处,一青年持弓静立,待看到连城打下手势,他快速弯弓搭箭,箭身寒光凛凛,正是黄玖的虎绝箭!
眸如鹰隼,渐渐缩成一点,满腔仇恨附于箭上,弦至满月倏然松指,三支利箭飞射而出,直取元晨所站之处。
利箭刚出,炽楼便眸光忽沉,皱起了眉,与此同时,一抹刺目剑光自城下激射而出,寒渊裹挟十足的内力猛然迎上。
刚刚赶至此处的纪长空,脚下猛踏身形暴起,踩着焚满烈火的云梯步步直上,试图拦下另外两支箭。
铿锵声作响,第一只箭被寒渊斩断,血肉摩擦声中,纪长空徒手握住第二支,虽没拦下却改变了方向,第三支,他刚伸出手,身后便传来刺耳呼啸。
不知何时,远处青年竟又射出一箭,而这一支所取之人并不是元晨,而是他!
电光火石间,他身形极力横移,仍向第三支箭抓去,利箭穿身而过,殷红血雾中他触及到第三支箭,狠狠合拢掌指。
只一瞬,却终没能握紧,第三支箭带着他掌心血肉,贯入了元晨胸膛。
“三哥!!!!”元昭凄厉大吼,眼角崩裂血泪汩汩。
白笙听过这诸般后,无力的合上了眼睛,瘫坐在椅上,良久没有声息。
良卿将信收起,轻叹了声,缓缓将他揽进怀中,没有劝慰,没有安抚,只是极力想将温度传递过去,好能压下这人浑身的冰冷。
“是我,害了他——”他稍启唇,猩红便浸湿了良卿的衣襟。
良卿身子直颤,手上愈紧,像是想将怀中人箍进身体中,眼泪不停滴落。
奉命封禁监守齐府的北川,远远看着这一幕,眼中同样止不住发酸,国公做错了吗?没有!
可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