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看见他胸脯鼓起,似乎憋了一口气。
这反应,怎么有种不大对头的感觉?
秦如歌狐疑地盯着他,慕容汾眼皮似乎跳了那么几下,随即背过身去,掩走一切可分析的表情。
罢了,慕容汾这家伙,要不是还得用来掰倒慕容琰,她才懒得搭理他,早就让他当初对朝容侯府下手一事,付出代价。
宁神茶送来后,秦如歌便开始给皇帝拔针,掐其人中唤醒他。
帝王悠悠转醒,昏睡良久初醒,致使他双目泛起一阵迷茫。
“朕,这是怎么了?”
秦如歌和慕容汾一起搀扶帝王坐起,靠在龙塌上。
“如歌,你来了。”
秦如歌点点头,问:“皇上可还有哪儿不适?”
帝王摸着后脑,蹙眉。
脑袋沉沉,伴有钝痛。浑身疲惫,使不上劲。
除了他说的这些,秦如歌还注意到他精神不济,还好他总算是安定下来,没有暴走了。
秦如歌拿起搁在一边的宁神茶,喂他喝下。
“皇上这般状况,出现有多久了?”
眼看他喝完一碗汤汁,慕容汾便给父皇擦拭茶渍。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么一问,勾起皇帝内心的阴暗,慕容均面色阴晴不定。
“有些时日了。”一思及那事,他这脑仁便不可控制疼了起来,“连月来,朕鲜少睡得安稳,一合眼就做噩梦,可是醒来之后,做过什么梦,朕又记不得了。”
秦如歌赶紧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香袋:“皇上,拿着闻闻吧,这是妾身以前为王爷做的香袋,有助安眠宁神,可好了。”
皇帝不疑有他,赶紧凑到鼻下嗅闻。
以前,为凤明煌所做的?
皇帝隐约觉得不妥。
“这个以前,是多久的以前?”
“自然是在西北军营那时做的了。”秦如歌从容不迫,应对他的质疑。
皇帝默然点头,可是神色不算和善,不知信还是不信。
皇帝目光偏移,落在慕容汾脸上,峻色稍缓,终于是添了和悦。
声音也放软了:“汾儿也来了,这些个皇子里,只有汾儿最有朕的心。”
“此乃儿臣本分,父皇无恙便好。”
“以前,是朕疏忽你了,委屈了你们母子。”皇帝叹了叹,抓起慕容汾的爪子,语重心长地轻轻拍着。
“儿臣不觉得委屈,儿臣和母妃,一直很好。”
秦如歌退到一边去,在他们看不见的方位,不以为然撇撇嘴。
待他们父子情深意切交流了一番后,秦如歌才貌似不经意道:“北地旱灾已久,殿下身先士卒,将多年积蓄献出,还出谋划策,兴修水利,完善灌溉,还动员豪桀巨贾出力,倒不像深居简出于宫中养病的主,殿下拥有此等才干,不早些居于庙堂,为朝廷出力,实在是可惜了。”
这字字句句,是抬举,也是指责。
解北地旱情,是他的翻身之作。
旱情是次,提防北地乱是主。北地民怨积压已久,辞初和纳兰惜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让他三跪三请皇帝赈灾,安抚灾民。
纳兰惜更趁机让自己人怂恿皇帝,国库空虚,不宜乱拨款银。
旱情燃在眉睫,他在纳兰惜安排之下,拖着病躯,几乎奔波尽了整个南越,终于是在各地豪桀巨贾援手下,筹得相应的粮食和款项。
北地爆发起义之际,他是及时雨,送去了救命粮食。
北地正好是母妃的故乡,他为之奔波劳累,更是看起来合情合理。
无人得知,乱事兴起,推手......也是他。
慕容汾不冷不淡睨了她一眼,随即看向皇帝。
还好父皇大抵还是心向着他,维护道:“没想到纳兰世家隐居多年,根基还是在的,若不是纳兰惜出面,恐怕北地旱情,还得缓上一段时日。汾儿,纳兰惜是个好人才,你得好好珍惜。”
看来,皇帝维护之心是铁了,如无意外,慕容汾这继任者,是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