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袁首先通过在乡里工作的同学兜底了解了一下关于管理费的情况,因为何爱一直是代表乡政府为糖厂招工的,收管理费应该是乡政府的事,何爱自己也这么说。
大袁的同学在计划生育办工作,与领导的心里距离比较远,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并绕了好几个弯子才了解到管理费的事确实存在,而且收费标准是百分之十。
这就对了,何爱每月扣他们的是百分之二十,难道那百分之十是厂子里扣的?不会,肯定不会!大袁跟厂子里运输队一个国营工来往的多少有点意思,一问,对方摇着头,不是不知道,而是说绝对不可能。这就行了,声讨何统领,自己是正义之师。
大袁二袁正要号召几个德高望重的工友一同出征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假如何统领何爱不讲规则怎么办?找乡政府?对其作纪律处分?这是大袁二袁不想要的结果,他弟兄不愿意害人,只是不想把本该属于自己的所得失去而已。这样一想,就得再找第二手材料,既坑害不了他,又能迫其就范。
恰好有一天有一个工友说:何统领就是有了钱,五十出头的人了整天跟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媳妇不分白昼,滚得热火朝天,昨天上午我从他的窗户缝看到了,啊呀!真是阿了弥了!
大袁听了马上来了灵感,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工友说:这种事我还能添油加醋?两个人厮混有半年多天气了。那小媳妇是从乌盟来的,男人就在咱附近的砖瓦厂扣砖,你说奇了怪了,她们是咋勾搭上的?
大袁有了主意,私下跟二袁说:何爱之所以能当村干部多年,最后又来这里干上这肥沃的差事,凭的啥?还不是何婶的娘家叔叔在县城的官场地位?何婶的脾气咱也知道,母老虎似的,得理不让人。所以说,他跟那骚狐狸鬼混的事一旦让何婶知道,他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甚至会扒了他的皮。咱弟兄俩要抓他这一手,让他有口难辩,到时候他还不得听咱俩的?嘿嘿嘿!
二袁说:哥,你先别得意,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人家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在一起,能把门敞开让你进去?咱又不是警察,随时随地可以叫门。
大袁想想确实如此,像那位工友从窗户缝看进去能算作证据?大袁急了,问二袁:那你说怎么办?咱的钱被扣成这样,总得讨个说法吧!
二袁想了想说:人家不是从窗户缝里能看到吗?咱想法弄个照相机,实在不行买一个也值得,拿住相片看他咋办?
大袁一拍大腿,伸出大拇指给二袁点赞:好!咱就买个相机,弟兄俩娶媳妇也用得着,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情。
何爱的办公和住宿是一体化的,厂子里单独给他在厂招待所底楼西把边儿提供了一间房,厂招待所与大袁二袁他们的集体宿舍只间隔一栋楼。对正这栋楼东二十米建有一处袖珍公园,三四百平米大小,有假山、喷泉,广场、绿树以及一些大袁二袁不知名的花草,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大袁二袁以往从没心事来这里陶冶情操,可自打把照相机买回来,一不上工就要在这里溜达,注意的人会发现,两个人是在做特务性质的工作,问题是没有人注意。从这里盯何爱的一体化目标既隐蔽又没有任何视线的阻拦,狙击也是个好地方。
那位工友说的不假,在一个礼拜天的上午九点多钟,厂子的生活区里静悄悄很少有人走动,可是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却来了,迈着春天的脚步来了,轻盈盈的,好似有踏雪无痕的绵软功夫。女人包裹得很严实,围着围巾,带着口罩,鼻梁骨上又架着一副墨镜,形象好坏是分辨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