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就从屋里头出来一名男子,他的身影高大,唇边留着胡子,“不知二位何故到此?”
语气有些不善,但羽奕低头给凤常玉擦着发梢的手顿了顿。
他有些呆滞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屋外霎时响起一阵惊雷,大滴的雨点砸在屋檐上,发出“啪啪”之声。
“父……皇?”他的瞳孔骤然缩紧,颤声问道。
那进来的男子只是稍稍一怔,只在一瞬之间,后又面色如常。
“云郎,我只是让他们进来躲会儿雨。”妇人此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云郎便要转身朝屋里走去。
“父皇!”羽奕起身急急拉住了他,“父皇,您不认识儿臣了吗?”
那妇人看着云郎,他只清声道:“你认错人了。”便要拂袖离去。
“儿臣怎么会认错呢,父皇,我是奕儿啊!
小的时候,您总是会将儿臣高高举过头顶,在御花园中与哥哥们玩闹。
儿臣趴在书案前时,父皇就会一笔一划教儿臣写字。
儿臣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父皇!”
如今,他的父皇,还好好的站在他的眼前。
可是,却不认他,他分明还是记得的。
男子终是闭了眼,叹了口气。
梅儿看向凤常玉,“姑娘浑身都湿了,我这儿还有些干净的衣裳,若是不嫌弃,就与我来吧。”
凤常玉呆坐在原地,听到她叫自己,便起身,留给了这二人空间。
临走前,只担忧的看了眼羽奕,他正看向他口中的父皇。
她不清楚内情,却也知道,他的父皇,也就是先皇,早在七年前便驾崩了。
她被妇人领着到了一处偏殿,真给她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与妇人的衣料相同。
“姑娘若不嫌弃,且将湿衣换下来。”
她看着妇人,她的嘴边似还挂着浅笑,“您……不担心他们吗?”
方才在厅中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想来这妇人必也是听清了的。
他们二人应当是夫妻,听了那样的话,她竟还能有心思给她找衣裳。
却不料她反问道:“担心什么?”
她一时语塞,无言的望着她。
妇人却催促道:“姑娘还是快换下湿衣吧。”
凤常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去了屏风后,将湿衣换了下来,穿上了干净的粗布麻衣。
客厅之中
云郎睁开眼,坐在亭中椅子上,没有看他。
“父皇……”
“你又何苦认出我。”
“父皇此话何意?”
云郎这才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你的父皇早就死了。”
“不是的。”
“我现在过的好好的,你又为何来招我。”
羽奕才想起先前那个妇人,他颤声道:“那……母后呢?”
他似是极不愿提起这些事,皱了眉道:“等雨停了,你们便走吧。”
“父皇!您当真不要儿臣,不要母后了吗?”
云郎站起的身子却又颓然坐下。
窗外雨声连绵,时而雷鼓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