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神机处后的小院中,女仆九儿正在为自己的公子准备生日晚宴。虽然没有朋友前来庆贺,可每年的这个时候公子都会要求九儿为自己准备一些稍微好一点的菜肴。平时不曾喝酒的孟植郎也在这天喝上半斤小酒,自然是独斟独饮,最多九儿在旁咪上一小口。
酒也是九儿自己酿造的,九儿的酿酒手艺是跟着神机处的老吏学来的,以至于后来已经将酒的口感超过了老吏。很多神机处好酒的吏官总是厚着脸皮找九儿讨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九儿便用自己酿造的酒来换取劳力,想要酒可以,帮着九儿打扫打扫房间,去外面购买一些东西或者九儿搬不起的东西都有人差遣了。但每批最好的酒九儿还是给公子留下了,只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取出为公子到上半斤。
菜并不丰盛,普通的鱼配以两个小菜。除了酒,这鱼也是必须要有的。在永安城,这个季节要吃鱼本就不容易,但难不倒九儿,她会用自己的好酒去找老吏们换来鲜活的鱼。
小菜无非花生米和两个凉菜,最多在炒一个回锅肉。并且这回锅肉并不是每年都有的,只在神机处不曾拖欠公子的俸禄的时候才会有多余的钱去买来回锅肉。
菜在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要进屋去叫来公子。
“九儿,你说近段时间过来的文书被更改了很多?”
“公子,先吃饭吧。否则菜要凉了。”
“嗯,不忙。我先将这事问清楚再说。”
“咦!今天奇怪了,以往在这个时候您最是着急,总催我快点将菜准备妥当,为何今天会如此不着急呢?”
“在以往,可曾有过更改送来神机处的文书?”
“不曾,至少我们在这的这些年没有过。”
“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啊?他们在送来文书的时候就不会写错吗?写错了改一下再正常不过了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孟植郎对九儿的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有些意见,言语虽然没有责备,但九儿还是听出来了。
“不是的。”九儿嘟着嘴说着。
“你发现改文书的字迹是一个人的吗?”
“改的人与写文书的人并非一人,但我也奇怪,这些改过的文字全都出自一人之手。”九儿嘴上虽然说的不在乎改过的文书,但她还是细心的发现了所有更改的文书出自一人之手。
“能看出来是谁改的吗?”
“我不敢说。”
“不敢说?让我想想,能够让你不敢说的人……难到是他?”
“您说的是谁呀?”九儿不相信孟植郎看不见但却能猜出来是谁在改文书。
“你见过他亲自写的旨意,所以你认得这人的字迹。”孟植郎说的是华国国君华沧海。
“啊?这您也猜的出?”九儿也不相信孟植郎眼睛看不见但却心似明镜。
“改的内容还记得吗?”
“记得。”九儿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着。
“给我说说。”
“好,第一个就是对吴国羊人的作战方针,改的内容是害怕羊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这时孟植郎打断了九儿的回忆,“那改之前的内容看的清吗?”
“看不清了,都涂成全黑了,我试过,但就是看不清原来的内容。”
“好,你接着说后面改的是什么。”
“第二个就是杀巴渝国君武广仁的理由。第三个就是徐白秋死亡原因。”
“武广仁死了吗?”
“他是死了,连他的家族都全被杀干净了。可徐白秋没有写明,似乎只是预测,并没有准确的答案。”
“那徐白秋肯定没死。徐白秋死于何因?”
“江湖仇杀。”
“江湖仇杀?江湖人可以杀的了徐白秋?上次让你寄出的信有回音了吗?”
“没有,石沉大海,什么消息都没有回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公子对徐白秋如此支持,上次那些信的内容都是别人不可能知道的,您都全部告诉给了他。”
“以后你会知道的。国将大变了,大陆也将大变了。将来大陆的希望就在蜀国,就在徐白秋。”
“什么大变?”九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深沉的孟植郎。
“我们的国君现在想一统天下。利用羊人来犯的机会消灭其他各国。”
“公子小心。”听见孟植郎说出这种话来,九儿警惕的四下打量之后想要阻止公子的继续言语。
“不会有人听见的。”
“国君的意思你便能揣测到?”
“他什么心思别人可能不知,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孟植郎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
“干嘛去啊公子?”
“吃饭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