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瑞丰家,极力的压抑自己的高兴,那种压也压不住的高兴,我的眉和眼都是笑的。
突然我发现瑞丰的脸色不对,刚要问瑞丰怎么了,瑞丰说“二爷被车撞了!”。我一下子怔在那里,瑞丰接着说“二爷骑车子卖完零食回来,在村北的路上被车撞了,车还跑了!”。
我问“二爷怎么样了?”,
“拉回来了,不知道人伤的怎么样!”,瑞丰答。
我俩面对面的干坐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各自掏出课本心不在焉的翻。
夜已经深了,我和瑞丰半睡半醒,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哭声,时有时无,不太明显却清清楚楚。
我拍醒瑞丰,“不好,二爷可能不在了?!”。
瑞丰揉揉眼睛瞪我“可不能瞎说啊!”。
寂静的空气中,我俩支着耳朵屏气凝神的听,又传来一阵哭声。瑞丰说“应该不会!”,我点头,又传来一阵哭声,瑞丰说“应该不会!”,我点头。又传来一阵哭声……。
我和瑞丰枯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相互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就像在看一堵墙。
清晨我出瑞丰家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二爷”家的门口挑起了白幡,那白幡沉甸甸的垂头轻摇,像一朵成熟了的谷穗。
“二爷”家,人进进出出的乱的像一团麻,每一个人都铁青着脸,面色凝重。帮不上忙的妇女,在门口一声接一声叹息,攥着腰间的手巾,抹昏黄的泪。
埋人那天,胡同里挤满了人,大人小孩都哭作一团,“二爷”的考上北大的闺女,夹在人群之中,面无表情的呆立着。
几声炮响,主事的喊“起灵了!”。自此之后,南边地里多了一个新坟,老胡同里再也没有“二爷”!
第二天,我从瑞丰家出来,走到胡同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了。
回到家,坐到饭桌旁,我还一直想,哪里不一样了。突然我想起了,今天的胡同里那条路,没有被打扫过,地上还是昨天纷繁杂乱的印迹,我说哪里不一样。
“二爷”不在了,这胡同的这条路,也从此受了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