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在偏厅之中不过只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宗恒便来了。
到底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且南诏王妃又算得上是宗恒的长辈,在此时满脸冰霜的宗恒面前,气势竟然也没有差了多少。
倒是沈若娥,被两人之间的锋芒惊吓了一下,悄悄的往后面的阴影里面挪动了一步。
宗恒瞟了一眼小心的挪动的沈若娥,原本因为政务弄得烦闷的心情倒稍稍好了些,前些日子还快沈若娥越来越大气了,今日就又犯了自己那胆怯的小毛病了。
南诏王妃与宗恒互相对峙着,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都在从对方的表情之中判断对方的用意,一时间这偏厅之中倒是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墨苑之中的婢女端了茶进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才略微的缓和了下来。
待那婢女上了茶出去的时候,南诏王妃开口了,“明珠,你也先在外面等着吧。”不是南诏王妃信不过沈若娥,而是接下来她要与宗恒的说的事情,关乎与步非嫣,做为母亲,始终是不愿意自己女儿的任何不好的消息暴露在别人面前,哪怕那个人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沈若娥乖巧的行礼告退,出去的时候,还将偏厅的门给带上了,屋内烛火摇曳,宗恒与南诏王妃各自坐了下来。
“襄王殿下,如今我儿嫁入你王府之中还不足一年,此时还孕育着你的孩子,你为何让我儿形似槁木一般,这便是当初你答应的会照顾好她?”南诏王妃终究还是率先开了口。
“府里的大夫替步侧妃看过了,她乃是心病,本王也没有法子。”宗恒语气十分淡然的开口,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示好。
“好一句心病,我儿从来便是个大咧的性子,便是有什么事儿,也是很快便忘了的人,倒是不知道为何嫁入你襄王府便有了心病,襄王殿下怕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南诏王妃即使心中生气,脸上也保持这得体的微笑,便是语气,也没有多重一分。
“后宅妇人大多心思重,有心病也是常事,且步侧妃如今还有孕,有孕之人多思多想,所以王妃想要本王给一个什么样的合理的解释。”宗恒微微皱眉问。
“上元节头日,我儿出王府送我与南诏王启程,当夜,襄王殿下去了云雾阁,与我儿说了些什么?”南诏王妃倒也没有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无理取闹,只是那紧紧捏住的帕子暴露了南诏王妃此时的内心。
“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她此前在王府中安插了人手,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本王只是让她莫要胡来而已。”宗恒回想了一下三个月前的事情,那一日,原本宗恒只是想去看看步非嫣,毕竟白日里她亲自去送了她的双亲离开永乐京。
宗恒担心步非嫣劳顿,便带着夏大夫去看看。
也只能说,步非嫣确实如同王妃所言一般,毫无心机,单纯可爱。
既然知道了一些秘密,那边要明白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那就是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可惜步非嫣不明白这个道理,悠然居里面的事情,是一个禁忌,那日处死了悠然居里面的婢女,便是要告诉府里其余的人,这件事情,不可被提及。
可步非嫣偏偏在自己去看她的时候,问了这件事情,宗恒当时也没有处罚步非嫣,只是森冷的对步非嫣说,有些事情,知道了便烂在肚子里便是,问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