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张士诚的帅帐中传来他的一声暴吼。
一时间整片军营周围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张士诚拍着桌子站起来,脸上不怒自威浮现出一抹杀气。
他用力攥紧双手,冷冷盯着张士信:“士义他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我必杀之!”
下方的张士信连忙拱手哀求道:“大哥,三弟他只是一时冲动这才做错了事情,他这些年跟着大哥刀山火海,对大哥绝对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张士诚冷哼一声道:“勾结外人杀我大将,就是这样的忠心耿耿吗?”
“刘冲明明就是李琦和赵琏安插在军中的探子,士义他勾结刘冲杀了李将军,若说往日之间他们没有暗中勾结怎么可能?”
“忠心耿耿!那日去的是李将军,若是我亲自前去,如今我也岂不是人头落地!”
看着一脸暴怒的张士诚,张士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哥,看士义走的时候,应当是往泰州城去了,若是此时追说不定还能够追回来...”
“追?怎么追回来?他必然和泰州早有勾结,此去必定有人接应,我率大军追赶又能如何?除非真的打下泰州诚,否则还不是把他无可奈何,只怕他们是早就谋划良久,士信!此事你是否知情?”
张士信闻言一怔,连忙摆摆手道:“大哥,你知道的,我属下原本就没有多少人马,只有一个心腹勉强可用,士义他平时...平时又骄横惯了,他的事情我哪里敢管...”
张士诚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张士信的面前,低头注视着他,半晌才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放走士义,难道你是真的要和他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个做大哥的吗?”
张士信连忙低头道:“大哥,我...我只是不忍士义就此丧命,想着给他一个机会,毕竟...毕竟他是我的亲兄弟呀!”
张士诚长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二弟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是士义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他已经投靠了李琦,成为他们的爪牙。”
“大哥我...”张士信痛苦的摇摇头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实在是不忍心!”
张士诚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是李琦和赵琏等人亡我之心不死,想来他们必然是多般谋划,处心积虑,才有今日之祸。如今的情形,实在是危机四伏,李将军又不幸身陨,这样一来你身边无人保护实在不妥,恰好大哥手下还有一两高手可用,正好可以护卫你的周全。”
张士信闻言一怔,忙道:“大哥,这如何使得。大哥你的安危何等重要?”
张士诚摆摆手道:“这一次若是你身边有人守护的话士义又怎么能够挟持着你,轻轻松松逃出营去。接下来大战将起,多般谋划皆要仰仗依赖于你,你的安危不容有失!“
看着张士诚语气强硬不容拒绝,张士信低头道:”是,大哥我我明白。”
“二弟呀,老四和士义一向走得近,如今我生怕他又做出什么蠢事来,大哥所信之人唯有你了呀,今夜军中如此乱局,接下来只怕还要靠你安抚军心稳定时局。”
张士信郑重点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士诚高兴笑道:“大哥自然是信得过你,去吧,你尽管放手施为。”
待张士信走后,张士诚一脸阴沉拍了拍手掌。
帐外走进来两个穿着灰色劲装的中年汉子,张士诚冷声道:“你们两个人守护在士信身边,寸步不离日夜守护,务必保证他的安全,看好了他,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待两人走后,张文和常英二人带着一脸的煞气走进营账。
“将军,泰州的探子已全部擒获,经过拷问,刘冲不仅多次提供情报给李琦和赵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和和三爷勾结,私底下帮着李琦和赵琏出兵,并且和他们搭建新的走私路线,林林总总全在这里。”
说着张玉上前将一本账册递交给张士诚,张士诚接过之后翻看几眼,重重地把账册摔在地上,眼中寒芒闪过:“好啊!好,真是我的好兄弟,张文,常英,你们二人点齐人马往泰州城方向追击,若是泰州有人接应,能战则战,不能的话一定要把他的下落打探清楚,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是!”
...
今晚的知府衙门,不复安静。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后堂之中,李琦和赵琏两人正坐立不安焦急的踱来踱去,就在这时,师爷来报:“大人,刘冲将军回来了。”
“什么!”
门外的刘冲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身上带着不少的伤口,嘴角还有鲜血流出,冲进来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大人,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赵琏上前扶起刘冲道:“为何张士诚军中突然戒严,所有探子都联系不上?”
刘冲惨笑一声,喘息着说道:“张士诚...张士诚在今天下午突然之间发难,把咱们所有的人手全部连根拔起,不少兄弟直接被当场斩杀,还有一些被抓走秘密拷问,我见势不对想要逃跑,也差点被他击杀,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张士义最后帮着我斩杀了派来追杀的人,我这才夺路而逃,不过,张士义好像被张士诚带人留下,不知道生死如何。”
刘冲的话语所带来的信息实在太多,李琦和赵琏两人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
刘冲沙哑着嗓音说道:“大人,如今咱们要防着张士诚狗急跳墙直接攻打泰州,而且张士义只怕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来投靠两位大人,如果此时派人前去接应他,说不定还能救下,他对我们制衡张士诚至关重要。”
赵琏点点头道:“不错,刘冲你辛苦了,这次全亏了你,快,快下去养伤。”
...
此时的张士义正在黑夜中策马狂奔,身边还有二十来人跟着他。
他一边奔跑,一边咬着牙,左腿之上鲜血不停的流下,但他却顾不得包扎。
同时心中更是被一股怨愤填满。
他恨大哥张士诚为什么疑心重?逼得自己只能跑路。
又恨刘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逼的自己只能逃窜,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张士诚翻脸,如今自己只有投奔泰州一条路,可是部下大部分人马都只能白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