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这边惬意着,沈府却乱作了一团。小因和小缘勉强在外面待到了天亮,坊门一开便赶到了瑶光寺,可是却被告知没见到妙华。这么大的一个女郎,随着一个陌生男子离开,至今未见。给她们一千个胆子都不敢再瞒着了,所以赶紧回了沈府报信。
今日赶上休沐,恰好沈云礼在家,一听到这件事便急得站了起来。在问清楚来龙去脉后,他稍稍平静了一些。虽然两个蠢丫头没有听清昨夜的羽林和那个人的对话,可是单就齐衍之恭谨的态度和他对此事的处理,就证明了对方身份的不凡。齐衍之领着羽林中郎将的职位,但是毕竟贵为安平侯,能让他如此态度的人,洛阳城并不多。
可无论对方是何身份,都应该尽快找到妙华,一个女郎彻夜不归,怕累及声名。必须要找,又不能利用职权大张旗鼓的找,这究竟该如何是好?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门房前来通报,清河王驾临。
虽然朝堂时时得见,但他与清河王素来没有私交,今日骤然前来,也不知是为什么。女儿的事固然重要,但是清河王更不能怠慢,于是命令仆人洒扫门庭,立在正厅前恭谨以待。
清河王是圣上的第九子,赵昭仪唯一的儿子,最受圣上宠爱,博闻强识,便览经史,自是储君最有力的人选。沈云礼有心结识,却不想在这样敏感的夺嫡之事上早早站队,让自己将来陷入被动。于是他在朝堂上一直以清高着称,鲜有逢迎之举。
清河王的母亲是汉人,所以他身上也有着与其他皇子颇为不同的气质。端重清雅,礼仪不失,这些都让沈云礼富有好感。主人亦是雅致之人,殿内焚着上好的沉水香,几案上放置着素净如水的白玉茶盏。沈云礼颀面秀眉目,须髯飘逸,修剪的十分齐整。因是在家,他只穿着一件素白的长袍,褒衣博带,显然骨子里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南朝的贵胄出身。这样的人,如何会将女儿弃置在寺中,多年不管不顾呢?
拓跋逸细细端查了片刻,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妙华和她父亲的相似之处。不像她父亲,却像极了自己的亡母左昭仪,妙华的身份,不得不让人怀疑,很值得探究。
“今日前来叨扰不为其他,沈尚书可是在找寻家中的女儿?”他慢慢品了品煮好的茶,清香的气味,是他喜欢的味道。看了眼沈氏疑惑的目光,他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来意。不过对于这个藏着秘密的沈家,他很早就感兴趣了,妙华为他带来了一个很好的借口。